的靴子踩在了脚下。
“……曾祖父?”江向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来人。
江顾单手支起了身子坐起来,冷冷盯着面前的人,“家主。”
江殷重负手垂眼,居高临下望着伤痕累累的两人,神情不喜不悲,“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输吗?”
江顾和江向云齐齐陷入了沉默。
“松绥楼一旦开启,任何人无法入内干扰,这陆离雨便是拿准了这点,所以才在你身边蛰伏许久伺机而动,倘若你心性坚定,又如何会被他找到机会绑定情契?”江殷重淡淡地看了江向云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江顾身上,“江七,你不止一次被那卫风干扰错失良机,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你们让我很失望。”
江顾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是你。”
他只差一点便能抓住卫风。
“如此干扰心志的东西,丢了也罢。”江殷重没有否认,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念你们年纪尚小,犯些错误也无伤大雅,便总想着再磨砺几年,但是望月大陆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如今松绥楼被他们夺走,下一步便是江
() 家。”
江向云皱起眉,“怎么会?江家一向对乾楼忠心耿耿。”
“那是以前。”江殷重道:“养得狗太厉害,就该主人害怕了,如今望月已经生乱,你们随我来。”
他说完,凌空飞身而起,江向云艰难地召出了飞剑,江顾现在御剑困难,索性直接贴了张符,离开时余光瞥向松绥楼之前的地基,却空荡荡得不见半分影子。
眼前和多年之前的画面缓缓重合在了一起。
‘赤雪呢?’
‘被抢走了。’
‘你怎么能让它被人抢走!’
‘我……打不过那人。’
‘算了,也不过是个畜生而已。’
再次见赤雪,便只剩了堆燃烧炼药过后的余烬,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现在卫风也被人抢走了。
倘若他被带去了望月,是会被抽筋剥皮炼成丹药还是会被炼进傀器成为器灵?又或者被什么人看中收成了灵宠或者炉鼎?
那么个娇气爱哭又怕疼的东西……江顾缓缓皱起了眉。
不管是他烙在卫风元神上的印记还是离火绳都没有丝毫气息,仿佛卫风这个人已经从世上凭空消失。
不过是个用来渡劫的工具,一个不甚听话的小畜生,不必太过在意。江顾告诫自己,当务之急是修补碎了半边的身体,取得江殷重的信任。
铁索捆缚的两个人被押在飞剑上同江顾他们擦肩而过。
江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便猝不及防和神情凝重的曲丰羽对上了目光,再回神对方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曾祖父,那两个人是?”江向云帮他问出了声。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冒充乾楼特使的小修士罢了。”江殷重的声音从云中远远传来,“灵龙宗的宋屏带人来了江家,又有这个陆离雨盗走松绥楼,向云,你如何看?”
江向云沉吟片刻道:“灵龙宗效力于望月坤楼,宋屏来此恐怕有坤楼授意,但坤楼长久以来一直被乾楼压制,而现在乾楼又迫不及待地想对江家下手……恐怕是乾楼出了事。”
“没错。”江殷重的声音里难得透露出来了丝满意,“乾楼出事,又先对江家下手,这是我们江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江顾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他此前对望月大陆的势力和江家内部的消息并不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松绥楼是何物,他费劲心力扶植起来的那些势力在江殷重面前简直微如蝼蚁,而江殷重现在当着他的面同江向云谈论这些,却并不一定是想让他进入江家核心,他既然敢说,便肯定有控制他的方法……
果不其然,待到了主宅,江殷重便开口道:“你那半边石头做的身体始终是个隐患,无论再合适也终究越不过自己本来的血肉,你便去主宅后山的生池疗养,只需要一年,你这缺失的半边身体便能恢复如初。”
无论这样做的条件是什么,结果对江顾而言都是个极大的诱惑,江殷重料定他无法拒绝,否则也不会主动出手碎了他那半边幽石造就的身体。
如他所料,江顾没有拒绝,“多谢家主。”
“去吧。”江殷重摆了摆手,“待你疗完伤,便随向云一同去往望月大陆。”
“是。”江顾道。
他独自转身离开,而江殷重和江向云接下来的谈话便不是他能继续听的了。
“……虽然这次损失了松绥楼,但也逼得那陆离雨现了原形,乾楼这次……”
“……神鸢鲛……”
“……无关紧要的小畜生……本命法宝……”
“……接下来灵龙宗……”
隔音罩随着护宅法阵从江顾身后缓缓升起,江顾并不想让自己太过难看,傀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