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少年,他并不认识对方,但他方才用了件天阶法宝,篡改了这个小村庄中所有人的记忆,在他们眼中卫风就是自小和哥哥顾疆生活在村中相依为命的两兄弟,是村中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凡人。
“没事,他出去打猎受了伤。”卫风含糊其辞地略过细节。
“顾大哥也真是的,虽然他有把子好力气,也不能干这么危险的活啊。”那少年伸手想帮他扶江顾,却被卫风躲开。
“我自己来。”卫风指了指路边的空储物袋,“你帮我拿包袱吧。”
那少年便拿起了储物袋,放了法器的储物袋对凡人而言太重,这储物袋只有个外壳,对方背着在前面带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卫风知道了他叫金子,还有对双胞胎弟妹,分别叫银子和铜钱儿,还有爹娘和几个叔叔,祖父祖母都健在……
卫风心不在焉地应着声,江顾的呼吸很微弱,他又无法用灵力帮忙疗伤,时不时便要停下来侧耳听一听还有没有呼吸声。
说话间金子便领着他到了处村头一处废弃的小宅子,破败的木门、倒了大半的篱笆栏子,还有间漏风的茅草屋,
“你快把顾疆大哥放下,我去找村里的刘老头过来帮忙看看伤。”
江顾伤在元神,凡间的大夫自然是看不好的,但卫风没有阻止,这件天阶法宝是他从周宁姜的储物袋中搜到的,具体怎么用他并不清楚,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他趁着金子去请大夫的时候,用灵力将这破败的茅草屋简单地打扫了一遍,又将床上铺好了软被,才小心地把江顾放了下来。
刘老头看起来有七八十岁,背着个掉了漆的木头箱子,被金子颤巍巍地扶进来。
卫风在江顾的腿上用了个小法术造了个外伤口,金子在旁边举着蜡烛,刘老头清了伤口倒上药粉,拿出了干净的布条就要抓江顾的脚腕。
“我来吧。”
卫风拿过了布条,抬手挡了一下,握住了江顾的小腿,将刘老头和金子两个人隔在了外面。
“行,不用缠太紧,不好透气。”刘老头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指挥着他给江顾包扎伤口,“顾风啊,你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不容易,以后少让你哥去外面打猎,万一碰上那些仙人,可不得了。”
看来他们知道修真者的存在。
卫风点了点头,垂眼仔细地将布条缠在了江顾的小腿上,又用棉被盖好,拿了些碎银子给刘老头和金子。
“可使不得!也没用多少药!”刘老头气得吹胡子,逮住他骂了一顿。
卫风被骂得莫名其妙,金子推着他的胳膊让他把银子收好,低声道:“你这是干啥呀?还不如明天帮他挑满水缸里的水。”
他一头雾水地送走了金子和刘老头。
江顾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卫风坐在床边看他浑身是血,师父对他的灵力很是抗拒,鬼纹却不受那些法阵影响,他垂着眼睛盯着江顾看了半晌,从外面打了盆水进来,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帮他将身上的血迹擦净,换了身干净的里衣。
大约是他太用力,放下江顾时昏死的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卫风瞬间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盯着江顾,小声喊他:“师父?”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卫风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塌下了肩膀,用湿帕子仔细地将他的头发擦干净,神色不明地盯着掌心的发丝半晌,然后缓缓低下了头,将脸埋了进去。
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丝微不可察的暗香。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便看见江顾体内的法阵蠢蠢欲动想将他绞杀,卫风咬了咬牙,将陡然浓重的欲念强行压制了下去,将那缕头发放了回去。
“师父,快醒过来吧。”他握住了江顾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插|进了对方指缝中,是个极为亲密的十指相扣的姿势,却因为并无任何欲念,没有激发出那要命的法阵。
“这法器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是被他们找过来……”卫风脸上的鬼纹倏然爬满了整张脸,周身杀意迸发,却又被他粗暴地压了回去。
江顾身上的法阵离他鼻尖只剩半寸,他扣着江顾的那只手已经被融了血肉。
卫风却没有松开,鬼纹缠绕住他的身体,蛮横地冲进了法阵,随着鬼纹被消融,他终于俯下身,大着胆子亲在了江顾的嘴角,半张脸已然血肉模糊。
鲜血沾染在江顾苍白的嘴唇,竟勉强让他有了几分气色。
卫风舔了舔他的嘴唇,咧嘴一笑。
“我就把你交出去自己活命。”
“反正你根本不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