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跑半炷香。”江顾不紧不慢道:“如果让我抓住,我就让你肩膀上两个窟窿对称。”
卫风瞪了他半晌,抓起枕边的飞剑便蹿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骂:“你这个死变态为什么又来!”
那变态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脖子响起,“离火丹好像大了一些。”
卫风悚然一惊,想着师父教给自己的口诀,连滚带爬踩上了飞剑,大概是因为真的在逃命,速度比白日里不知快了多少,几乎成了道流光飞了出去。
江顾耐心地等待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将修为压制到了炼气一层,慢悠悠地追了出去。
卫风因为飞得太快耗费了大量灵力,他大口地喘着气扫视着夜晚的阳华宗,一直跑肯定会被那老变态抓住,他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阵法……哪里有阵法?”他依稀记得哪位长老上课时提到过,但当时他在看话本,后果就是他现在逃命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
在他犹豫的这片刻,后面的江顾已经追了上来,凛冽的剑光擦着他的耳垂过去,卫风躲过这一击之后急忙折腰后翻,暴涨的指甲挡住了另一剑,却还是被挑断了他的发带,剑尖“叮”得一声震碎了他脚下的飞剑。
卫风心中暗道不好,紧接着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挺挺往下坠去。
情急之下,他竟召唤出了条一人多高的龙绡,缠在了那老变态的脚腕上,龙绡坚韧难斩,江顾索性不去管,手中长剑直接朝着卫风刺了过去。
噗通——
又是熟悉的落水声。
右肩上传来剧痛的同时,后背的脊骨仿佛也被震碎,卫风眼前骤然一黑,等再清醒过来时,他看见了自己在水中飘散开的银蓝色长发,而那老变态半跪在他身上,手中的剑果然刺穿了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钉在了云池水底。
“废物。”江顾冷声道:“同样是炼气一层,你连我半招都走不过。”
卫风嘴里涌出了鲜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愤怒又憎恶地看着江顾,咬牙道:“我……不是废物……”
今天师父还夸了他学得快!他都学会御剑了!!!
云池清澈的水流卷着他染了血的发丝,那变态闻言轻笑了一声,扣住他的下巴按在了他左边长出来的獠牙上,“我数到三,你若想不出办法逃跑,我就将你这颗牙也掰断。”
卫风本能地冲他龇牙,又怕又怒眼睛气得血红。
“一。”
“二。”
“三。”
江顾没多给他一点时间,三声数完,抵在他嘴边的拇指骤然用力,然而不等他掰断,卫风忽然嘶吼着抓住了他的手臂暴起,任凭那柄剑穿过了自己的肩膀,一口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喉咙。
鲛人暴起时的速度极快,江顾修为压制到炼气一层受水流限制,速度迟了些许,只来得及偏开,还是被他咬住了侧颈。
暴怒中的小鲛人双目赤红,咬住便不肯松口,恨不得撕烂他的脖子,江顾手中的剑猛地一翻,卫风肩膀上的伤口顿时血肉横飞,他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嘴上松了力气。
江顾一手肘将他砸在了地上,将剑抽了出来,伸手捂住了还在流血的脖颈,看向卫风的目光多了几分阴沉。
卫风甩动着鲛尾往后退了退,大半张脸上都染着血,却极其嚣张地咧开嘴冲冲他龇牙。
江顾将手上的剑一扔,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卫风被他盯得悚然,身上的鳞片瞬间炸开,拖动着身体想往后退,却见江顾半跪下来伸手按住了他受伤的肩膀。
有那么一瞬间,卫风脑子里灌了水,以为他大发慈悲想给自己治伤。
但骨头断裂的疼痛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这死变态竟然生生捏断了他的肩膀,卫风疼得开始剧烈挣扎,却被他按住脑袋一把箍进了怀里动弹不得。
江顾原本是想今晚直接将他所有断过的骨头重塑一遍,但卫风的反应太大,将尾巴上的鳞片都摔断了许多,他怕明日卫风无法修炼,便只重塑了肩膀的断骨,想起这厮活泼好动,又覆了层灵力将那重新接住的骨头裹了起来,免得在长好之前又裂开。
卫风已经虚脱,他死死咬住江顾的衣服,牙根都咬出了血,“我……早晚要……杀了你……”
江顾压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塑好断骨之后,便将人丢在了地上,“明晚我会继续来。”
说完,长袖一卷,卫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全身疼得要命,肩膀上的血洞狰狞恐怖,卫风摸索着拿出了之前师父送给他的那瓶丹药。
他看着那小瓶子,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泪,纠结半晌后又好好地放回了心口。
最后从储物袋中抓了几张止血的符咒贴在了伤口处,倒头昏睡了过去。
清平峰。
简陋的洞府中,江顾面无表情地看着多出来的那面水镜,里面是个模糊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