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又在医院呆了五天,直到主治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允许出院时,顾南笙才返回剧组。〖?爱阅读m.〗
回剧组的第一天,考虑到顾南笙才刚出院,不能太过于劳累,统筹尽量把文戏调整到前面。
化妆师给顾南笙的妆尽量往简洁上靠。
这个化妆师在叶舒雅离组后,就算是顾南笙的御用化妆师,本来就对顾南笙有好感,算她的半个粉丝,还是个带有妈粉属性的粉丝。在看到顾南笙手掌到手腕上一条长长的丑陋疤痕,眼睛红红的。
她怜爱的看着顾南笙,往她手里塞了一套祛疤痕的产品,“顾老师,这个产品去疤痕挺不错的,你试试。”
顾南笙知道规矩,特别是在剧组这样的地方,最好不要收其他人的礼物,但挡不住化妆师姐姐的热情,最后推脱不了,她收下道了谢,然后又嘱咐苏乔乔记下,之后买相同似价位的东西当做回礼。
她走出化妆间时,一路上都遇到不少工作人员都给她塞小礼物,大多都是些补气血的食物,她也就道谢收下了。
苏乔乔跟在她身边,拿了个小篮子把礼物收好,然后又默默记下有哪些人,之后也是需要回礼的。
到了布置好的拍摄场地,李导正在跟旁边的道具师说着什么,看到她,立刻走了过来。
李导看着她道:“看着气色不错。咱们先拍拍看,如果感到身体不适,就及时说。”
顾南笙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问题,不想耽误剧组的进度,也知道李导这是关心她,笑了一下,“李导,我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以正常拍摄。”
道具组在忙着布景,在这个空档,李导拉着顾南笙又给她大致讲了一下戏。
因为这场戏都是感情的流露,对演员的要求很高。
他目光落在顾南笙做了密密麻麻批注的剧本上,暗自点点头,然后道:“这场戏,是对南烟内心的剖析。她曾经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但是那样鲜活与肆意的姑娘在知道父兄都战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她呆在祠堂做下了这个决定,提剑请命,最终走上了跟她父兄一样的道路。这场戏里,你的感情要隐忍,不能大开大合。”
既然顾南笙表示没什么问题,李导拍摄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严格,死扣着每一个演员的演技,只要有一点点的不满意,或者是镜头没有拍摄出他想要的效果,都会毫不留情地重新来过。
不过顾南笙演技依旧在线,在场的人都被她带入戏中,周围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不同机位调换发出的细微声响,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牢牢盯着正在拍摄的戏份。
平日里顾南笙看去来表情淡淡的,但是摄像机一打开,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先是一个长镜头,一镜扫过长长的昏暗的走廊,然后镜头转到南家的祠堂,最后定格在密密麻麻黑色排位前供着的一柄被折断的剑上,聚焦的镜头里可以清楚看到那柄剑上是被氧化发黑的斑斑血迹。
祠堂里很暗,几乎没有阳光能照射进去,供桌前没有蒲团,只有又冷又硬的地板。
镜头回到顾南笙的身上。顾南笙一身丧服,正对着祖宗牌跪着,盯着供在祭桌前的长剑出神。
她想起南家三代,出了多少名将,又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尸骨无存,最后一捧黄土,祭了天。
她又记起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教给她的那一句诗:“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十五岁的少女身形清瘦,清润的音色此刻有些发哑:“父亲……对不起。”
她缓缓抬眼,看着南家几代忠魂的牌位,最后正对上他父亲的牌位。
她好像回到了当年,她的父亲面容冷峻,极少会对她笑,可是那一次,她的父亲突然就笑了,一笑之下眉眼间竟显出几分温柔来,她的父亲对她说:“烟儿,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地活着就好,我宁愿你平庸,也不希望你卷入一切纷争,或着是拿起手中的剑,走向战场。”
良久,她轻声道:“父亲,你曾跟我和兄长说过‘大丈夫立身于世,当无愧家国,心怀天下。’南家世代守护社稷,纵死不辞,你和兄长又守了二十多年,现在,该我替你们守了。”
还有,你们的仇,也该我来报。
满腔酸涩涌上来一点泪意,泪水顺着脸庞坠落,泅开一点暗沉的颜色。
她郑重其事的礼节的向祠堂里供着的牌位叩首,然后转身。
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盛京城里那个肆意的将军府大小姐,而是手握重剑,用单薄的身躯肩负起一整个家族的女将军!
镜头最后定格在顾南笙还略微有些稚嫩,但眉眼间是属于成年人的稳重的脸上。
“咔。”
听到李导喊咔,顾南笙红着眼从从片场出来。起来,苏乔乔过来拿羽绒服给她披上。
李导从位置上起身,夸赞道:“状态不错,都是一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