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这里蚊子又多,天又黑……”柳不才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惊华真搞不懂,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会怕黑呢?
惊华拍了拍衣袖起身,语气清淡道:“带你离开当然可以,不过今日之事……”
“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否则,否则我就天打雷劈!”惊华的话还未说完,柳不才便拍着胸脯打断了这话。「?愛阅读l○ve?ueDu.С〇М」
惊华笑了起来,方才说要来救苏樱时,这个柳不才何其不是拍着胸脯保证呢?人只要活着,那张嘴啊是最守不住秘密的,李珩正是因为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最后连枕边人的她也不放过。
惊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柳少爷这般识时务自然最好,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有什么不放心?我体内不是还有你下的毒吗?”
“柳少爷记得就好,”惊华竖起三根手指,“你体内的毒名叫‘醉朦胧’,世间除我之外,能解之人少之又少,毒性虽慢,发作起来却也着实让人难受,三个月以内如果无法解毒,便会昏死在梦里,因此而得名。”
世间有的是毒药名字悦耳却极其折磨人,醉朦胧便是这其中的一种。
柳不才最为惜命,醉朦胧的名字他是听过的,江湖十大难解毒药之一,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中这毒!
他跪下来,宛如一只石头,面色发白,道:“求求你,帮我解毒!”
惊华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冽,仿佛一块寒冰,沁出来的寒意只叫人生畏,而此刻,老天也似乎为了迎合这样的恐怖气氛,乌云遮月,林间风过,柳不才甚至觉得,这个人不是沈宣的手下,而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亡魂。
“可以,”亡魂冷冽开口,“但,解这个毒十分不容易,每隔五天都要服一次解药,解药研制也十分艰难,而且要服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有个条件。”
柳不才闻言,已经如获大赦,哪里还管什么条件,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我答应你。”他想也不想,柳回答道。
鱼儿,已经摆在砧板上了。
……
回到青松苑,已经很晚了,这一晚大家都睡下了,青松苑里没有人刻意等她,青松苑里一片漆黑,惊华反而显得格外轻松。
她简单的梳洗了一把,就在侧房打了个地铺,和着薛松的轻微呼噜声,她只抬眸看着房梁,全然没有困意。
柳不才不算一个好人,柳家的人在惊华心里更是算不得好人,在树林里,惊华其实是可以动手的。
尤其想到柳如月,她对柳家的恨意便更多一分,然而她几次起意的时候,都用极大的理智按下了手中的匕首。
从某种角度来说,柳如月不过是被李珩当做了一把刀,现在的西晋侯柳家跟丞相府沈家一样,都是李珩心里的一根刺,说起来只怕日后柳如月的下场不会爱自己好半分,柳家与沈家更是李珩制衡朝局的铺路石,来日的会是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
杀了一个柳不才并没有什么用,反倒引人怀疑,她最大的仇人不过是一个李珩罢了。留着柳不才,柳不才顾忌自己体内的“醉朦胧”会一次次的找她,而她倒也可以借机了解柳家的情况。
从前被人利用,当做一颗棋子,今生却也活成了前生最讨厌的样子。
思及此,惊华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主房内,飞翼向谢怀瑾回禀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只见塌上如玉的男子微微颔首,眸中闪过几分好奇。
“他果真将柳不才带到苏樱家里去了吗?”
“自然没有,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将柳不才哄得连侍卫都不曾带,而后又引柳不才去了荒山野岭,如同捉弄人一般,带着柳不才在山里兜圈子,最后累的柳不才直接瘫在了地上。”飞翼说到这儿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柳不才实在太蠢了,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牵着鼻子在山里兜圈子,但是按照柳不才的莽撞性子,应当会对那少年下死手,可最后他们出来的时候,竟然显得有几分唯命是从。
“哦?”谢怀瑾挑了挑眉。
“他们在一处林坳里说了会话,仿佛还动手了,但柳不才本就被磨得没了力气,哪里能与沈晓匹敌,至于说了什么,属下不敢靠的太近,没有听见,只是回去的路上,柳不才对沈晓颇为尊重,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引人发笑。”
“这么说来,沈晓引柳不才出如梦楼是真,却没有将其引去苏樱家里,还将柳不才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谢怀瑾颇有兴致,头一回将飞翼说的话听完了,还在心里梳理了一遍。
“是。”飞翼道。
“依你来看,柳不才明日会不会带人找沈晓的麻烦?”谢怀瑾问道。
“自然会,柳不才仗着西晋侯的名号,在京城里做尽了欺凌弱小的坏事,沈晓如此玩弄他,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飞翼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