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头,薄云遮月。『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不知是不是惊华常常夜半起身形成了习惯,眼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耳畔又响起谢怀瑾的声音:“正好本世子近来新得了一匹未驯服的马,你不是说你会兽语吗,若是能将其驯服,本世子就留下你。”
“前提是,你得在马蹄下活下来。”
交叉搭于胸前的手敲了敲,惊华猛的坐起身来。
不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得先去看看那匹传闻中极其不好驯服的铁血马。
……
天阳当空照,入夏后就热起来了。
正午的日头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玉扇轻展,不住的扇风,半点风流倜傥都不剩。
“这个晓兄怎么还不来啊?”薛松擦了擦滴到下巴的汗,双目不停的相张望,似乎在找什么。
端坐于茶桌上方的白衣男子倒是不急不躁,悠闲地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温吞的问:
“昭婴,现在是何时了。”
“未时,”昭婴抬头看了看天,日头烈得刺眼,“这个时候了,沈护卫只怕不会来了。”
一个时辰前,薛松兴高采烈的传信来,让他们来马场等着,谢怀瑾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可他们在马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却来惊华的半点影子都没看见,
“回去吧。”
谢怀瑾话落,正要起身,却又被薛松猛的按下,谢怀瑾凝视着薛松,赶在谢怀瑾发作之前,薛松忙嬉皮笑脸道:
“别啊,二哥,这好戏都没上场,怎么能走?”
“松手。”谢怀瑾并不想同这个智障一般的人多说。
薛松不放,依旧紧紧抓着谢怀瑾的衣袖,道:“二哥难道不想看看铁血马是如何被驯服的吗……”
薛松的话还未说完,谢怀瑾的眸光已经冷的沁没了他全身的骨头。
方才还热得口干舌燥,眼下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松开谢怀瑾的衣袖,礼貌的抚平,央求道:“二哥,在等一小会儿吧。”
谢怀瑾额角青筋跳了跳,道:“你怎么知道,沈晓就一定能把铁血马驯服呢?”
“一定能的!”薛松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晓兄跟我说过,她懂兽语,能与兽通话。”
“你信吗?”
“信。”
谢怀瑾无话可说,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薛松已经叫那个小骗子收买了!不对,是蛊惑了!
不等谢怀瑾开口,身后的昭婴已经上前一把扒拉开薛松,无奈的说:“沈护卫只怕临阵脱逃,不会来了!”
话落,谢怀瑾越过薛松,提袍就要走。
“谁说我临阵脱逃不会来了!”不远处,传来少年的笑声,
“我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赤衣少年从风尘中悠悠走来,炽热的阳光照得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待走近,众人才看清是惊华。
她双手怀胸,英气十足,略略上扬的嘴角还衔了一根草,这模样根本不像哪家的护卫,更像谁家放荡不羁的小公子。
薛松忙迎过去,借着扇风,小声问:“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没拖住!”
“多谢!”惊华对薛松露出感激的目光,又扭头看向已经走出小亭谢怀瑾,她愣了愣。
日头如此烈,马场里的尘沙又如此多,这个人一身白衣站在那里,白衣未被沾染半分尘土,像是乱世里的一股清流。
他骨相生的极好,风姿绰约犹如一位仙人。
美则美矣!
“属下来迟了,还请世子恕罪。”惊华拱手一礼。
谢怀瑾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唇红齿白,笑眯眯的模样哪里像来迟了要恕罪的模样?
“二哥,快过来坐下,好戏马上要上演了!”不待谢怀瑾开口,薛松忙打圆场道。
……
微风轻起,尘沙漫天。
这一时,惊华恍惚觉得置身于西北。
置身于那个黄沙漫天、战争不断的地方。
“开门!”
守卫的声音很快被马儿长鸣完全吞没,不待守卫将围栏打开,那匹通体枣红色的马儿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奔出了围栏,冲出来的那一刻,又是一声冲天长鸣。
野性、桀骜。
惊华不禁眯起了眼睛,她仔细的看向这匹马,这匹马比普通的马要大一些,它通身呈现一种很健康的、油亮的枣红色,它的臀部、四条腿,肌肉线条几近完美。
再看它高昂的头部,长相俊美,眼大而有神,额前有一小块白色的鬃毛,细细看去,竟然是一个月牙形状,惊华只觉这铁血马神气无比。
“哇塞,这就是陛下赐给二哥你的铁血马,当真漂亮极了!”薛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