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春兰。
“大奶奶,是八两八钱。”
春兰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凑到李童氏的耳旁,说道。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是你的身契和证明的书信。”
“适才老爷在内厅时,已经写完了。”
李童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只未糊口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她言语中,也解释了自己为何和老爷李耀祖在内厅商量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是因为写证明卫图赎身的书信,这才耽搁了时间。
“卫图谢过老爷、大奶奶。”
卫图再次弯腰致谢。
不过他道谢完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平视李耀祖和李童氏。
这一刻。
他不再是李家的奴仆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郑国平民,而非是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看到这一幕。
李耀祖和李童氏莫名的心中有些不舒服,暗皱眉头。
他二人觉得,卫图至少在走出李宅前,应该还保持应有的恭敬,这才不枉费他们适才的“施恩”。
“卫哥儿,去外宅收拾行李,你可以走了。”
李耀祖内心虽生气,但脸上却仍旧布满笑意,没有失礼。
尽管他没有如杏花一样检阅卫图的身手、气力,但他明白,一个敢脱奴籍的下人,绝不仅是因为自己不甘平分这一点缘故。
卫图所说的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即使其今科没有在武举中举,但一个武师,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被刀客宰了的财东家,这些年里,青山县不是没出过。
听到这话,卫图点了点头,从春兰手上接过身契、书信,便转身离开了内宅。
待卫图走后。
李家内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天的响午饭怎么还没有端上来?”
“这都过了午时了。”
李童氏收好账簿,见餐桌上空空荡荡,不由眉头暗皱,不满道。
她暗叹,这家里的下人、丫鬟是不是因为她治家宽和,越来越放肆了。
“杏花早上出去买菜,到现在还没回来。”丫鬟低声道。
“什么?杏花还没有回来?”刚走到餐桌旁的老爷李耀祖听到这句话,当即面色一冷,但转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脊背又是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