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预定,白逸飞进行小队分组。??季阳和两位蛊师一组,他、安图还有贝时一组,剩下的纪沛庆和年轻的蛊师留守大本营。对于这样的决定,鸡胚亲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整个团队中最弱的。此次勘察行动并不允许出错,更不可能让他带着相机周游一方。留守大本营是对他最好的安排,毕竟谁也不想带着毫无战斗力的老家伙行动啊。
白逸飞自动忽略纪沛庆哀怨的眼神,他让大伙都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听着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他展示着对讲机,说道:“你们必须把对讲机佩戴在身上,这利于大家相互之间的通讯。万一有特殊情况,也能马上赶到你们的身边。还有一点,要是发现可疑的情况,切记不能独自行动,不可逞匹夫之勇。把自己给照顾好,安全回到我们的根据地,就是首要任务!”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白逸飞的语气十分严肃。旁边的安图也开口道:“你们都是兰溪苗寨的一份子,我不希望因为一时疏忽导致苗寨失去一位兄弟。我再重复白警官的话,不能独自行动,发现情况了,必须与我们大伙汇合在处理。”
众人的脸色异常认真,生怕漏掉安图所说的每一个字。白逸飞掏出手机,说道:“每一个队伍中都会有照相的工具,要是发现了特殊的情况,在条件允许之下,录像或者拍照。注意了,一定要把声音关掉,别让这个小细节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说完,大伙纷纷掏出手机调为静音,有的还举起来拍摄,测试自己是否处理好。
白逸飞已将该交代的事情详细解释,接下来便开始了行动。他所在的小队是负责西北方向的环境勘察,这两个区域的尽头都是大河流。空气中的水分含量更多,所以瘴气更稀薄。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对话,他们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身边的一草一木。脚下的步伐也特别轻柔,在迈开之前肯定会用手杖戳一戳,以免掉进坑里。
按照指南针的指示,他们一路朝着北方探行。周围黑漆漆的,只靠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光源。耳边传来呼呼的烈风声,还有由远而近的涛涛河水的奔腾喧嚣
。
忽然一阵“咕噜”的声音响起,白逸飞往后一看,原来是安图发出的声音。只见他捂着肚子,脸带窘色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吃错什么了,现在肚子痛得很,我需要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问题。”
安图的话十分含蓄,大概也是一个***的修养。白逸飞理解他的处理,点点头,回应道:“你去吧,我们在原地等你,别走太远啊。这里到处潜伏着危机,需要小心蛇虫。”
对方应答了声“好的”,便往一旁的草丛走出。白逸飞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他望着地上的奇特植物,竟然有些稀奇。它们的样子就像是农村常见的,用来喂猪的“象草”,细长而茂密。
它没有花果,也没有茎枝,从根部到叶尖,就像是一把无柄的利剑。最短的一叶都有男性的手掌至手腕关节般长,更别论最长的竟然有大半米高。如同芦苇地,要不是中间出现一条小路,在这草丛中更加不容易行走了。
“这种‘蜘蛛草’,只会出现在西华山。”或许是瞧见白逸飞紧盯着地上的野草,身后的贝时开口解释道,“这样的草在山上十分常见,我们一般会割下喂动物。当然苗寨附近的蜘蛛草没有现在所见的细长,都是比较小的。”
说完,他伸手折下其中一段,继续说道:“蜘蛛草含有大量的纤维素,能帮助动物的消化系统运作。要是缺少了它,简直就是失去了一样重要的工具。”
从贝时详细的解释之中,白逸飞算是明白了个中的意义。他朝着对方道谢,也开始把自己的见解发表出来。没过多久,旁边的草丛摇晃着,安图急冲冲地走出来,说道:“白警官,我有新的发现。”
话音刚落,只见白逸飞脸色微变,转身跟着安图离开。三人穿过半米高的蜘蛛草丛,来到了一片空地前。刚刚站稳了身体,白逸飞便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摄住了精神。
以前他读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某些关于战争的实景拍摄,其中的一张,就是关于***。敌人事先挖开巨大的地坑,把抓来的平民和军人都扔下去。随即他们拿起工具,就往地坑埋土。坑里面有活人,也有死人,他
们的脸部表情都一样,麻木僵硬。从像素不高的图片上也能感受到,他们眼睛之中的绝望。
如今白逸飞看见的和***最大的区别就是,里面的“东西”都是残缺的尸体。他内心疯狂地跳动,一股难以喻明的愤怒直涌而上。倘若他现在照镜子,铁定能看见自己红红的脸颊。
投过手电筒的光线可以看见,坑中密密麻麻地摆放的尸体都是小孩子。他们的尸身早已腐化,上面爬满了蛆虫。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夹杂着浓烈的腥气。
不知道地坑有多深,但从第一层的尸体来看,这些小孩子都是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苗服,也有山下才有的现代服饰。衣裤早就破烂不堪,沾满了褐色的血污。
白逸飞不是学法医专业的,手上也没有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