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
怎样算亲密?
拥抱,轻吻,还是指其他的?
洛达的面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难看,俊脸不复明朗,一双碧眼阴翳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跟姝姝相识相交多年,少年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阮清姝对外张扬跋扈,实则只是想用带刺的外表来保护自己。
他或许是有些贪心,刻意追捧权贵,但这不过是害怕自己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抛弃,往后失去依靠罢了。
他年龄那么小,那么纤细脆弱,胆怯着坎坷的未来,笨拙又别扭地试图攀附。
但少年从未跟谁有过实质性的亲昵行为。
从未!
外界都说阮清姝花心放荡,见一个爱一个,其实不然。
少年很干净,懵懂的要命。
但,席尔维说阮清姝浑身都是血族的气息……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洛达手中的红酒杯被捏碎了。
破裂的玻璃戳破了他的手心,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周围人见状,皆惊呼出声。
这一变故引来不少目光,塔西斐一眼就看到好几个熟人站在一块,乱作一团。
他淡笑着跟客人结束了话题,朝几人走去。
阮清姝现在有种被迫抛到众人面前,沦为谈资甚至是笑柄的感觉,席尔维那句没有边界感的话让他极为不悦。
少年蹙眉看向高大僵硬的男人,轻描淡写地承认了,“对,那又如何?”
那张瑰丽白净的小脸写满了不高兴,柔亮的黑眸里此刻尽是嫌恶。
这眼神,深深刺伤了席尔维。
男人用力握了握拳头,冷声沉道:“那是吸血鬼,将你的血液当做食物的东西。你跟他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
现实中也有沉迷并爱上血族的人类,他们被哄骗,被残忍杀死,吸光血液……最终无一不落得凄惨可怖的下场。
原因无他,血族是一种冰冷,趋利,崇尚暴戾的生物。
阮清姝这种血液甜美又年轻漂亮的人类,最容易被血族哄骗了。
席尔维越想越心烦,情绪杂乱得好似一团被搅弄得凌乱的毛线。
他试图得到少年的回应,缓缓整理,但……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阮清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气,但细白的指尖却将衣摆揪的发皱。
他对神色阴沉的席尔维冷哼了一声,殷红的唇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哪儿来的资格当众训斥我?”
“阁下似乎总是在以劝告的姿态去掺和别人的事……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将手中握着的酒杯重重置在餐桌上,玻璃鸣响,酒水飞漾。
席尔维的心像是被吊起来了般,空落落的。
阮清姝偏头,问:“实现道德式的自我感动么?”
少年睫羽垂落的阴影秾如蝶翼,他笑的艳丽,缓声讥讽道:“可不可笑?”
这一刻,阮清姝体验到了刁蛮人设的好处。
面对自己的讨厌的人或事可以毫不犹豫地回怼,反唇相讥到对方说不出话,不需要憋屈忍耐。
问完最后一句,漂亮的黑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一旁的瑞希。
对方居然浑身一颤!
阮清姝:“。”
我的嘴,果然厉害!
周围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地瞧着几人。
阮清姝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没打算将事情闹大,便想就此走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坚硬用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
席尔维自我催眠似的沉声喃喃道:“你这是受初拥的影响,才说出这种胡话……”
他的眼神冷的可怕,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阮清姝本来就讨厌陌生人碰自己,对方力气之大,疼的他眼眶都微微湿润。
闻此,阮清姝用力甩开了席尔维的手,立即往一旁走了几步,跟席尔维隔开了小段距离。
他指尖撩开袖子,露出了玉白的手腕,那伶仃精巧的皓腕上,带着一片显眼的红痕。
“我当然是喜欢他,”
少年抿了抿唇瓣,语气倦倦地淡道:“否则我会允许他咬?”
他那副表情,就差点儿将“少来烦我”四个字怼席尔维脸上了。
阮清姝是真的想走了,他已经跟席尔维撕破脸了,现在最好是去找斯特兰,让这位兄长给自己想办法。
阮清姝转身,迎面差点儿撞人怀里!
少年碰了水的小猫似的,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
待看清那人是谁时,面上的慌乱立即就被不耐代替了。
但阮清姝很克制,毕竟今天是人家生日。
少年轻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