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顾青宁焦急问道。
顾谦只得简单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青宁一听李徽被顾昌殴打,又被关了起来。急的差点要哭出来了。
“你们……你们这不是陷我于不义?明明是我求他的,他又没错。你们怎么能这样?顾昌是什么意思?硬是要往我身上抹黑么?硬是把这件事说的那么龌龊么?这一家人怎么都是这样?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了。我明日便回会稽,从此不回来了。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待了。”顾青宁大声说道。
顾谦心中一动,有些疑惑。青宁这反应也太过了。不过是关了李徽罢了,为何如此反应激烈。
但此刻无暇多想,笑着安慰道:“青宁,是阿翁的不对。这不是来问你了么?阿翁也没有为难李徽。至于顾昌他们,那也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你们心里都信了。你们把人想的便这么坏么?那李徽帮了阿翁大忙,受了冤枉也没说什么。跟着阿翁做事也勤勤恳恳,你们怎么就非要欺负他?我们顾家不是书礼传家吗?哪有半点大族的气度?欺负起别人来倒是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我真是看不起你们。”顾青宁心中激愤,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顾谦本想呵斥她不要乱说话,但想了想,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加上心里确实有些后悔,便也作罢。
只道:“好啦好啦,我命人放他出来便是。大不了给他些补偿。”
顾青宁抬脚往外走,顾谦叫道:“你去哪里?”
顾青宁头也不回叫道:“我去向他道歉。都是我的错。”
顾青宁飞奔出了内宅,来到二进花厅门前,见几名护院在院子里站着,大声问道:“李徽关在何处?带我去。”
护院们不明就里,但也不敢违背,赶忙领着顾青宁前往侧边小院之中。李徽便被关在小院一角的柴房之中,门口站着人守着。
顾青宁快步赶到,透过虚掩的窗户,看见李徽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阳光从窗户照射进去,照在他的脸上。他嘴角血迹宛然,脸颊肿胀,显然被殴打的很惨。
顾青宁再也忍不住,本就自责懊悔,又见李徽成了这幅模样,顿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李徽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眯着眼往窗外看。阳光刺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女子哭声,还以为是母亲闻讯赶来了。正要出声安慰,却听到了顾青宁带着哭腔的说话声。
“李徽,都怪我,害你如此。我给你道歉。我这便放你出来。”
李徽站起身来看着门口,顾青宁大声命令护院开门,护院不敢不开。门被哗啦推开,顾青宁站在门口抹着眼泪。
“青宁小姐,你怎么来了?”李徽问道。
“青宁给你道歉,都怪我。若不是为了帮我,你怎么会被误会,被关在这里。都是我的错。”顾青宁道。
李徽微笑道:“青宁小姐都知道了?”
顾青宁道:“你为何不跟他们说出实情?”
李徽摇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没什么事,我相信东翁会查明事实的。况且……我答应了你要保密的,自不能食言。”
顾青宁楞了楞,轻声道:“你可真是傻啊。他们都那么对你了,你还不肯说。挨了打,还被冤枉。”
李徽沉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自然不能食言。再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冤枉。”
顾青宁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李家小郎明明很聪慧,心灵手巧。但有时候却又傻里傻气的。他确实答应了自己不会说出去,因为自己是要在阿翁他们面前保持神秘,让他们猜不到自己的手段。但是,都被殴打冤枉关起来了,却还是不说,这也太傻了。
“快出来吧。别待在里边了。”顾青宁道。
李徽摇头道:“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顾青宁瞪着大眼睛道。
李徽不答。顾青宁正待追问,便听身后脚步声响,顾谦的声音也传来:“他是在等老夫发话呢。是老夫下令关了他,他是跟老夫赌气呢。”
李徽扬声道:“不敢,东翁言重了。但确实东翁不发话,我不敢踏出门半步。焉知我出了这门,会不会又被说成是打算逃走。然后便可以被名正言顺的乱棍打死。在下吃一堑长一智,不敢不小心了。我的命固然不值钱,但我却不想糊里糊涂的丢了。”
这几句话说出来,顾谦脸色剧变。就连涉世不深的顾青宁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也变了脸色。
顾谦很快恢复常态,心知少年人受了委屈,自然要说些刺耳之言发泄发泄怨气,倒也不必跟他计较。况且这件事上,他也确实遭受了无妄之灾。顾昌不分青红皂白动了手,李徽心中定然不忿。
“李徽,你可以出来了。老夫总得查个清楚才成,你怪不得老夫。”
李徽叹了口气,缓步走出柴房。顾青宁看着李徽,阳光下照耀之下,李徽衣衫破碎,脸颊肿胀着,嘴角还挂着血污,头发上全是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