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罢了。不说这些了,不知这大晚上的将老道叫来这里,有什么事?外边那些人都一个个哭丧着作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徽收敛笑容,沉声问道:“道长,作坊主事刘裕叛逃了。带走了不少火器和弹药,还带走了十多名工匠。道长可知此事?”
葛元一愣,惊愕道:“什么?刘裕叛逃?这厮……怎么敢这么做?我看他敦厚老实的很,也知趣的很啊,怎么会这样?”
李徽冷笑道:“敦厚老实知趣?怕是在你葛道长面前是如此吧。本来这事跟你也没太大干系,但我询问了相关人等,他们说,那刘裕和你过从甚密,经常买好酒上岛跟你共饮,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葛元瞠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是同谋吧。我怎会那么做?他确实来的殷勤,老道也喝了他不少酒,但可不能说他的叛逃便跟老道有干系。老道可不知道这厮有如此居心。”
李徽摇头道:“道长怎会同他是同谋,我请道长来,只是想问问,他可曾从你这里打探过什么。道长没有告诉他什么机密之事吧。”
葛元道:“这我倒是不太记得了。说的话千言万语,哪里记得?”
李徽沉声道:“你最好认真的想一想,兹事体大,绝非玩笑。我怀疑他接近你是为了套取一些机密。如今他叛逃了,若是知晓火器的机密之事,则后果不堪设想。”
葛元皱眉思索,茫然摇头。忽然,他惊声叫道:“不好,那日他借了我金丹要术回去研读,尚未归还。”
李徽一惊道:“什么金丹要术?”
葛元道:“是我早年写的一本炼丹练物的书籍。这厮说他想要学习炼丹之术,对此痴迷,求我传授。我见他缠的厉害,便想随手打发他,借他这本书回去研读。这本书是我早年所写,我料他也看不明白。”
李徽沉声道:“那书中,可有火药配制之法?”
葛元脸色发白,没有说话。李徽的心往下沉,凉了半截。看葛元的样子,便知道自已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火器弹药工匠被他带走了其实损失倒也不太大,毕竟一切都需要火药配制这个根本。就像自已给慕容垂火器一样,火药在自已手中控制着,慕容垂仿制了一些火器也没有什么用,他们并无火药来源。
但是,一旦掌握了火药配制之法。那几种原料的配比比例被知晓,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那不是最新的火药配置之法,那是之前伏火方的配制,威力不可相比。”见李徽脸色冷厉,葛元忙道。
李徽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道:“万变不离其宗,一旦被其知道了配制比例和原料成分,你认为配制出纯度更高,威力更大的火药还难么?糊涂啊,你可真是糊涂啊。我说了多少遍了,这配方决不可为外人所知,道长啊道长,你犯下了大错了。”
葛元面如死灰,呆呆不知所措。屋子里顿时如死一般的寂静。他们都意识到,此次刘裕叛逃事件已经不仅仅是叛逃和丢失了一些东西那么简单。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蓄意为之的刺探重大机密的行为。而泄露的正是李徽赖以倚仗的火药的秘密。
自从火器的威力为天下人所知之后,不知多少人想知道火药的配制之秘。李徽一直想尽办法的保守这个秘密,但谁能想到,最终被内部突破,为刘裕所窃知。
“都怪我,妇人之仁。我早该……早该痛下决心的。我本以为,他能够顺服的待在这里,可他毕竟是刘裕啊。”李徽喃喃自语道。
厅中几人呆呆而立。厅外深秋的冷风呼啸而过,树木摇弋,落叶纷纷落在地上。淅淅沥沥的秋雨不知何时落下,屋檐上滴滴答答,空气中弥漫着腐败湿润的气味,令人压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