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能说,历史走入了岔路,自己也活该赌输这一局。
馆驿前堂之中,日光的影子缓缓移动。时间的流逝是在此刻是如此的漫长。作为一个赌徒,李徽在焦急的等待胜负分晓的那一刻。他压上了一切,他不想输的精光。
但是,现在的一切已经不受自己操控,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用尽心力去揣摩,去布局,从心理上和智慧上试图影响和压制对手。现在所做的恐怕只能是祈求老天保佑,祈求冥冥之中的无形的手来转动那命运和历史的齿轮了。
哒哒哒,轰隆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马蹄声杂沓而密集,如骤雨,如惊雷。
所有人都脸上变色,李徽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阿珠破天荒的当众挽着李徽的胳膊,手指掐进了肉里。紧紧的抱着李徽的胳膊,生恐李徽要飞走一般。
周澈手扶腰间剑柄,沉声下令:“众兄弟,准备死战。”
每名护卫都露出了决绝的神色,都明白,生死时刻即将到来。
馆驿大门被推开,一名秦军将领站在门口,身后黑压压全是秦军士兵,所有人都目光凶恶,杀气腾腾。
“晋国使臣李徽何在!”那秦军将领高声喝道。
李徽走到大堂门前,阳光刺目,他眯着眼看着前方,沉声道:“本人在此。来者何人?”
“我乃大秦虎贲中郎将张蚝是也,奉我大秦天王之命,前来令秦国使臣进宫。”那将领厉声喝道。
虎贲中郎将乃秦国禁卫军领军将领,这些人正是苻坚身边的禁卫军。他们的到来,令人感觉到不妙。
“苻朗呢?没来么?”李徽问道。
“恁多说话,快些随我们走。”张蚝沉声道。
周澈缓缓的将腰间长剑拔出,眼睛看向李徽。
李徽沉声道:“好,我跟你们走。容我们备马。”
张蚝道:“备得有马匹,你的人都留在这里,不必跟随了。”
周澈闻言沉声道:“对不住,我等要跟随前往护卫。”
张蚝黑魆魆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沉声道:“你聋了么?听不懂我的话?只要晋使一人前往。你是什么人?抽兵刃作甚?要作死么?”
周澈正欲说话,李徽沉声道:“我随他们去,你们留下,不得擅动。”
周澈叫道:“这怎么可以?”
李徽摆手道:“不必多言。”
周澈紧皱眉头,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李徽举步下台阶,阿珠拉着李徽的手臂不松开,轻声道:“公子!”
李徽转头微笑道:“留在馆驿等我便是,不会有事的。”
张蚝嗤笑道:“这帮南人,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生离死别么?要不要我等回避,你们抱头哭一场?可笑之极。”
“哈哈哈哈。”一众秦兵放肆大笑。
李徽并不理睬他们,低声对阿珠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阿珠点头,轻声道:“我等公子到午时,午时公子还没回来,阿珠便陪公子一起上路。”
李徽一愣,阿珠已经转身飞奔进内堂而去。
李徽吁了口气,对周澈道:“看着她,莫让她做傻事。倘若我回不来,你务必保护她离开。”
周澈摇头道:“你若回不来,我们一个也不会离开。午时为限。你若不回,我杀入未央宫,杀他个血流成河。”
李徽一愣,正欲劝说几句,张蚝大声叫道:“晋国小使,你还在磨蹭什么?再不走,便休怪我等动手请你走了。”
李徽看了一眼周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周澈的脾气是说服不了的。若自己有事,他会说到做到。只能说,一切都是命数。
李徽走向门口,来到张蚝等人面前,微笑道:“张将军,有劳带路。”
张蚝哼了一声,转身下了台阶。李徽站在阶上看了一眼外边,外边黑压压全是马匹和兵士。
“适才听到一群狗叫,怎地没见到?”李徽道。
张蚝道:“什么?哪来的狗?我怎没听见?”
李徽笑道:“也许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