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谢公说笑了,怎怪得到谢公身上。”
王彪之抚须笑道:“安石的意思,莫非我等前来耽误了你去灯市找心上人么?”
众人大笑。谢安呵呵笑道:“叔武兄人老心不老,你我之辈,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咯。”
众人更是一番大笑,心领神会。听谢安王彪之这样的人物互相调侃,让整个宴会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了起来。
谢安摆摆手继续道:“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今年是新皇即位,新朝伊始,老夫请来诸位,也是聚一聚,互相熟悉熟悉,增进了解,以便将来共事。诸位都知道,去年我大晋经历了一些动荡,有赖于桓大司马之力,洞悉国本之忧,铲除了一些奸佞之臣,使得我大晋社稷能够更加的安稳。同时朝中官员也做了一些变动。比如景兴入中书担大任,比如陆祖言入朝任左民尚书。又比如谢玄李徽这等青年后进。朝中人员变动,需得磨合熟悉,也是为将来能够更好的共事,更好的沟通。故而,老夫邀请诸位前来聚饮,便是因为这样的想法。”
众人纷纷点头道:“谢公想的甚为周到,确实该如此。彼此熟悉,彼此认识,才能更好的做事。”
谢安呵呵而笑,端起酒盅来,向着众人道:“那么话不多说,安石先敬诸位一杯,以表主人之意。今日只饮酒聚乐,不涉其他。来,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道谢,将酒喝干。这之后,便是觥筹交错,互动敬陪,一番忙碌不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郗超缓缓起身道:“谢公今日盛情,景兴甚为感动。看我大晋人才济济,在座都是我大晋肱骨栋梁,我大晋将来必然是蒸蒸日上,国力愈发强盛。但今日遗憾的是,桓公未能在场。要知道眼下安定的局面,都拜桓公所赐。所以,景兴提议,我等共同遥祝桓大司马一杯,为桓大司马祈福,愿他身体康健,来,共祝大司马康健!”
一群人闻言纷纷起身,端起酒杯来,口中纷纷附和道:“对对对,桓大司马乃我大晋柱石,只要桓大司马在,我大**山便稳如泰山。当敬一杯。”
“若非桓大司马,我大晋国本动摇,昏聩之君当朝,将来鸠占鹊巢,为后世笑柄。桓大司马居功至伟,理当敬一杯。”
“……”
谢安王彪之王坦之等人坐着不动,琅琊王氏之中倒是有几名子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王凝之和其他两人端着酒杯起身,发现身边众人都没起身,顿时佝偻着身子僵立在那里。
谢玄和李徽等人见谢安不动,自然也根本不可能起身来。厅上一般站立一半坐着,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郗超微笑道:“谢公,王公,文度。还有其他诸位,怎么了?莫非你们认为不该敬大司马一杯么?”
谢安的手缓缓伸向酒盅,王坦之却开口了。
“郗中书,谢公已经说了,这是私人聚会,不涉其他。桓大司马不在京城,更不在这个宴会上,何必做这个样子。你想敬酒,自可亲自去姑塾向他敬酒。在场的谁愿意遥祝,大可自便,为何偏偏拉着别人一起?甚为奇怪。”
郗超眼神犀利,笑容敛去。沉声道:“文度此言差矣,什么叫做做样子?桓大司马驻守姑塾,军务繁忙。我等能够在京城聚饮,便是有人戍边拱卫之故。况且桓大司马年前力挽狂澜,解国本之忧,固大晋社稷。如此大功,却不受任何封赏,高风亮节若此。怎么?受不得诸位一杯酒?”
王坦之皱眉沉吟。谢安和王彪之对视一眼,两人其实并不想因为此事起争执。谢安的手握到了杯子上,便要起身。
但此刻一人在旁道:“在下认为,敬桓大司马一杯酒并不为过,桓大司马理当受到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