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谢安微笑抚须点头,王坦之呵呵笑道:“很好,很好。说下去。”
李徽拱了拱手,继续道:“京城周围,江左各大镇都已经为桓温所控制,唯有京畿十一县外加京城还在朝廷手里。所以,只能在这螺蛳壳里做道场。倘若丹阳郡拥有郡兵数万,则完全可以抵消桓温侵入京城的兵马威胁。郗超即便恢复了中领军各营兵力,也不过两万余。局势紧急之时,以丹阳郡兵入城,会同中领军三万兵马,便可呈碾压之势,迅速解决京城内部的敌人,解决后顾之忧。桓温想要里应外合,利用中领军的企图便不会得逞。丹阳郡兵马入城只日不之间,桓温望尘莫及,待他率军赶到时,则京城已成铁桶之势,除非他强攻,否则休想轻易得手。”
王坦之大笑道:“谢公,他果然是明白我们要做什么的,看来人是选对了。没想到啊,郗超都没看出来,李徽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倘若郗超看出来我们的意图,必是要竭力反对的。”
谢安微笑点头,却又看着李徽沉声道:“明白了又怎样?如何实施才是难题。李徽,老夫问你,你知道这当中的困难么?丹阳郡固然可以招募郡兵,但员额所限,最多万余兵马,你觉得能管用?况且大规模招募兵马,会不会打草惊蛇?被他们识破企图?此举会不会招致桓温立刻发难?这些你想过么?”
王坦之叹息道:“谢公,莫要说了。我正为此事发愁。你这一说,我又要几天睡不着觉了。”
李徽皱眉沉声道:“这确实很棘手。丹阳郡可领郡兵近万,招募这些人手倒是有理有据,但是此刻大规模招募郡兵,必为桓温所忌。所以,最多只能小规模的招募数千人,避免打草惊蛇。”
王坦之摊手道:“然则数千人能有什么用?只能说聊胜于无,于事无补啊。”
李徽道:“是啊。起码得有个两万郡兵才可。训练和装备是不能指望的,只能靠人数。”
“两万?能有一万郡兵,便已经谢天谢地了。”王坦之叹息道。
李徽沉吟片刻,缓缓道:“或许可以用些手段掩人耳目。”
谢安道:“如何掩人耳目?”
李徽道:“为避免打草惊蛇,招募郡兵便不能在明面上进行。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二位大人,我在居巢县的时候曾经建立了一支义民团,便是以百姓的名义组织起来的队伍。当时是为了维护居巢县治安,同湖匪和抢粮的叛军对抗。选百姓青壮,加入民团之中,联防联控,召之则聚,挥之则散。身份便是百姓而已。此所谓藏兵于民之举。”
王坦之惊讶道:“这倒是个特别的想法。”
谢安沉吟道:“想法确实很好,不过这样的民团如何能战?训练装备如何解决?如此松散,有什么用?”
李徽沉声道:“名为民团,实则由官府所控。七日一训,教给一般的阵型命令射箭砍杀之技便可,无需多么精锐。下官说句不当之言,就算是中军兵马又当如何?还不是懒散之极,一年也训练不了几次,无非是挂个名头罢了。庾希在京口的两万大军,一日即溃,便是毫无战斗力的明证。况建民团的目的是协助中护军,危急之时协助守城,也无需太多的军事技能。”
谢安微微点头。中军的纪律性极差,战斗力堪忧这是事实。一年不过春秋两训,各营日常训练也都是走过场而已。这其实是一直以来的通病。当初苏峻之乱,叛军攻到京城,中军毫无战斗力,没有像样的抵抗便被叛军攻入京城之中。这之后整肃了一番,但好景不长又故态复萌。
这当然和中军久疏战事有关,同时也有各方面的原因。庾氏领军这些年,中军更为腐烂不堪。将领都是走庾氏门路提拔任用的,克扣粮饷,贪墨装备款项,吃空饷都是常态。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上下一起捞钱,对训练战斗军纪都毫不用心。可以说,眼下的朝廷中军比以前的更烂更差。这种情况下,还如何嫌弃民团的战斗力?
“组织百姓青壮,要他们七天一训,这恐怕并非易事啊。既非正式募兵,又无粮饷发放,谁肯参加?岂非是一盘散沙?”谢安道。
【作者题外话】:残夜四更句,故人千里情。与君同怅望,天上自分明。
诸君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