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胜一听要随行保护阿珠去吴郡一趟,大喜过望。他早就想回去一趟了。家中妻儿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本想着这次小郎回吴郡接主母,一并将家眷接来的,谁知小郎突然又取消了计划。这下终于能回家看望妻儿了。
李徽交代了不少,回去的路径,要注意什么,路上多警惕些。天明赶路,日落投店,一定要照顾好阿珠等等。蒋胜一一点头记住。
“小郎放心,我蒋胜办事,你放一万个心。阿珠姑娘少根毫毛,你拿我试问便是。”蒋胜胸脯拍的山响。
李徽点头,蒋胜虽然有些鸡贼,但是办事还是靠得住的,确实不用太担心。又交代蒋胜,如果确实需要从吴郡搬往丹阳郡,便让他一路护送她们到了丹阳郡安顿好了再回来。蒋胜也一一答应了。
吃了早饭后,李徽帮着阿珠收拾行装。除了衣物吃喝之外,李徽将半年多来的俸禄全部装在箱子里给阿珠带回去。搬往丹阳郡的话,必是要花很多钱的。虽然五铢钱不那么值钱,但是终归还是有用的。
收拾了几大箱笼的东西,让大春大壮搬到院子里放着。到了午间,李徽带着阿珠蒋胜等人去郑记茶铺里吃了顿饭,算是给她送行。回来后命人套了马车,将东西搬上了车子之后,离别的时候便要到了。
阿珠眼泪汪汪的在房里抱着李徽不肯撒手,李徽又亲又哄的安慰了许久,这才拉着她来到衙门口,将阿珠送上了马车。蒋胜和随行一人也坐上了车辕。
“小郎,我们走了。”蒋胜拱手道。
“去吧,一路小心在意。”李徽摆摆手道。
蒋胜一扬鞭子,阿旺拉着马车启动。探头出来的阿珠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李徽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路上小心。”
阿珠哭道:“公子保重!天冷的时候多穿衣裳,想吃什么,让张大娘给你做便是了,我交代了她的。”
李徽笑道:“知道了。去吧。”
马车迅速从十字路口往南城方向去,李徽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迹,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回后衙。
一下午时间,李徽闭门谢客,不许任何人打搅。周澈中途前来,听闻李徽在房中思索,知道他定是在想办法,都没有前来打搅。
到了傍晚时分,李徽从屋子里出来,脸色甚为平静。出来之后便大声的吩咐厨下准备酒席。
天黑之后,李徽在后堂摆下酒席,命人去请周澈前来喝酒。周澈赶到后堂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今晚李徽还请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便是宋延德和胡文利。这让周澈甚为惊讶。
事实上不仅周澈惊讶,宋延德和胡文利也惊讶之极。李县令派人来请他们去喝酒的时候,这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上任这么多天,李县令也没主动邀请过他们去喝酒过。两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来之前,两人私底下分析了一番。宋延德担心这是鸿门宴,担心李徽对自己不利。胡文利却并不在乎,他认为,李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他虽是上官,但却也不敢对自己二人如何。实在不成,便跟他摊牌,告诉李徽,自己二人是桓氏的人,他敢动自己一根汗毛,大司马桓太守便不会饶了他。
宋延德觉得有理。其实李徽疏远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并不在乎。他们来居巢县可不是来和李徽搞好关系的,他们是等着李徽犯错滚蛋之后接手居巢县的。
宋延德觉得,也许是这次要筹粮草的事情让李徽慌了,所以请自己两人去商议对策。殊不知,这个计策正是他们商议的。正是他二人根据目前居巢县的情形,知道粮食是居巢县的命脉,才建议桓序用调运军粮的办法来抓住李徽的软肋的。
桓序早就对李徽不满了,欣然同意了他们的建议,所以才有了扬州都督府要求居巢县准备五万石粮食的公文下达。
两人联袂来到衙门后堂,李徽热情相迎,请他们入座。不久后周澈来了,宴席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