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沉声道:“东翁放心,这是李徽自己的抉择,绝不后悔。更不可能去求肯东翁原谅。李徽不是三岁孩童,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顾谦脸上肌肉抖动,点头哑声道:“很好,有骨气。如此,咱们恩断义绝,从今日起,你我是陌路之人,你和我顾氏也再无瓜葛。老夫告辞了。”
顾谦说罢,举步往外走去。
李徽大声道:“东翁,留步。”
顾谦停步转头道:“怎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徽跪倒在地,沉声道:“东翁要和恩断义绝,李徽却不能。李徽有生之年,都将感念东翁昔日收留我母子大恩,以及举荐之恩。”
顾谦冷笑一声道:“那又有何用?不必感恩了,你已经全还了。”
李徽道:“李徽斗胆劝东翁一句,蛰伏于野并非是坏事。记得东翁说过,顾家完全不必押宝在别人身上。百年大族,自有底蕴,起起伏伏,自有轮替。低谷之时,当潜心忍性,时机一到,自当欣荣。东翁难道改变而来初衷了么?押宝于某人或某世家大族未必是件好事啊。”
顾谦愣了愣,沉声道:“那是我顾家的事,跟你何干。不劳你费心了。”
李徽叹息一声道:“既如此,东翁,请受李徽大礼一拜。”
李徽说罢,向顾谦磕了三个头,行大礼。
顾谦摆手道:“受不起。”
说罢举步出门,招呼随从快速离去。李徽跪在原地,看着顾谦等人的背影出院而去,脸上神情复杂,思绪难平。
这样的结果,其实对李徽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他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这一步终难避免。李徽不知道自己的抉择到底是对是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不久后,阿珠和厨娘端着酒菜来到后堂之中的时候,发现李徽正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桌案边。
“顾家阿翁呢?不是要用酒菜么?”阿珠讶异问道。
李徽苦笑道:“走啦。”
阿珠道:“为什么?大老远来了,怎么不吃饭就走了?”
李徽无言以对,看着案上的大白鱼,苦笑道:“请周县尉来吧,就说这里有他最爱吃的大白鱼。”
……
夜凉如水,繁星如河。
李徽坐在衙门后堂小院之中沉吟。他的头发披散着,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像个梦游的疯子一般。
他确实是不久前才从梦中醒来,午间原本招待顾谦的酒席只得自己享用,他和周澈两人对坐而饮,不知不觉喝了个酩酊大醉,上床之后便已经人事不知。
不久前李徽才醒了过来,却发现已经是夜里了。喝的烈酒更是劣酒,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爬起来喝了一壶凉茶水,便再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思绪繁杂,纷乱不已。再加上已经睡了几个时辰,已经根本睡意全无。在床上辗转多时,只觉得屋子里憋闷无比,于是索性穿了睡衣起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此刻,李徽已经坐在院子里的星光下有一个多时辰了。虽然秋夜的凉爽让他的身体感觉好受了些,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却依旧无法挥去。
李徽其实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彻底的放开一些事情。白天和顾谦的彻底决裂,虽然自己觉得没有做错什么,理当这么做。但其实,自己内心里其实还是充满着忐忑和不安,充斥着担心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