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水喝,迟早是个死。不得已才决定铤而走险。我们以为自己必死,但老天爷垂怜,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我们躲在挖掘的壕沟里,熬过了大火,活下来了。”
桓序赞道:“真是幸运之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李县令,本官不得不说,若无你这场大火,本官也无法趁着敌军慌乱进攻得手。此战之功,有你一份。”
李徽摆手道:“下官可不敢言功,下官只希望能保住我居巢县百姓的粮食便已经很满足了。是桓太守审时度势,用兵如神,跟我李徽没有半点关系。”
桓序皱眉道:“你是否觉得,本官率军前来,应该首先救援你们,而不是见死不救?你是否心中对本官有些怨愤?”
李徽摇头道:“府君多虑了,下官并没有这么想。下官确实希望能得到救援,但……府君设伏杀敌,不暴露己方兵马的踪迹的行动是最为明智的。歼灭抢粮叛军是第一位的,下官还不至于不懂这一点。下官等人即便死在山顶大火之中,若能换得贼兵被歼,袁谨被擒,那也死得其所了。”
桓序肃容道:“但愿你说的是心里话。不过本官倒也可以和你说实话,本官的目的确实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歼灭叛军。袁真叛军胆敢犯我合肥县,抢夺粮草,那是坚决不容的。本官甚为庐江郡守,自当出兵剿贼,教他们有来无回。况且,你历阳郡的郡兵按兵不动,王牧之都不管你的死活,你也怪不到本官头上。”
李徽苦笑道:“下官明白。”
桓序点点头道:“你最好是真的明白。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活着,本官也击溃了敌人,追出了二百里,斩首数百,还抓到了袁谨。虽然损失了些粮食,但这算不得什么。抓获袁谨,便是大功。呵呵呵,有了袁谨在手,袁真这叛贼怕是要痛心疾首呕血三升。此事对朝廷平叛大事极为有利。李县令,本官拟将你拒敌之事上报,为你请功,你道如何?”
李徽拱手道:“下官说了,并非为功劳而来。下官能保住百姓粮食,而且能活着回去,便已经很满足了。桓太守能率军前来拒敌,大破叛军,下官已经钦佩之极了。”
桓序道:“那么,本官打算上奏朝廷,弹劾王牧之不闻不问,在你居巢县请求出兵的情形下却不肯出兵。置之不理的不作为行为。你觉得如何?”
李徽愣了愣,沉声道:“那是桓太守的事,下官怎好评断?历阳郡守是下官的上司,下官更不能随意揣摩其用意。或许王太守另有安排也未可知。总之,这件事下官是绝不敢妄言妄行的。”
“你不恨王牧之见死不救?本官知道他是你的上官,你不好言其过,所以本官替你说话,这还不好?”桓序微笑道。
李徽摇头道:“下官来护粮,是下官自己的决定。事前未征询上官之意,遇到危险自然也不能怪别人。后果自然是我自己承担。怎敢归咎于他人?那岂非太无理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桓序微微点头,沉吟道:“你倒是个讲道理的,本官竟无法反驳你。”
黄玉坤笑道:“可不是么?李县令年纪轻轻,却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关键还能自圆其说,教人难以反驳。嘿嘿,真是奇怪。”
桓序道:“但凡有本事的人,行事说话都是有些怪异的。乾之,若你是李县令,遇到这般情形,当如何做?”
黄玉坤摆手道:“府君难道还不知道下官么?下官不是第一时间便去向府君求援了么?下官可不敢带着两百多人便跑来作战。下官庸碌胆小之人,府君是知道的。”
桓序哈哈笑道:“这也太自谦了。乾之,你那是谨慎,不是胆小。你是稳重,而非庸碌。不必妄自菲薄。”
黄玉坤笑着道谢,连称不敢。
桓序吩咐人上了酒菜,态度和蔼的招待李徽。席间问及李徽在居巢县的一些事情,平息湖匪之乱,以及不久前的战斗情形,又问了李徽的出身等等。看似杂七杂八的话问了不少,李徽一一作答。
李徽虽不知道他的用意和目的,但是心中其实对桓序还是有些钦佩的。他能够率军将抢粮的叛军击溃这件事,便是个有本事的。何况还抓到了袁谨。相较之下,王牧之按兵不动的行为要么便是胆小怯懦之行,要么便是冷漠无情之举,而更可能是为门户私计而不顾大局的令人鄙夷的行为。
酒席之后,李徽起身告辞。桓序醉意熏熏的送李徽出了大帐,站在门口的时候,桓序拍着李徽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是吴郡顾氏出身是么?没想到吴郡顾氏出了你这样的少年英才。你当县令屈才了,凭你的胆识本事,当更有前程才是。朝廷正当用人之际,相信不久后你便可以有更大的用武之地。本官很是看好你。”
李徽把这话当成是客套,没有解释,也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