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知,我们两个在路上走了半个月,大花走的太慢了,打也不是,骂也不懂,抽鞭子还闹脾气,没办法。”大牛回答道。
李徽笑了起来。大花是一头南宅拉车的牛的名字,屁股上有个毛璇儿像朵花。拉车气力大,就是脾气不好,赶车的仆役们都哄着它。
“大牛治不了大花。呵呵呵,走这么远的路,还拉着这么多东西,难怪它发脾气。”李徽笑道。
大牛和二顺都笑了起来。
“我娘她们怎么样了?你们来时,她们可曾知晓?”李徽问道。
这才是李徽最关心的事情。这几个月来,李徽一直很牵挂母亲和丑姑。特别是局面安定下来之后,更是牵挂。
“哦,大娘子好的很,丑姑也很好。我们来的时候当然要禀报她们。年后我们都得了喜报,得知小郎君在居巢县原地升了县令的消息。东翁亲自去向大娘子报的喜。只是碍于陆家的事情,不能声张。要不然,大伙儿都要闹着喝喜酒呢。”二顺笑道。
李徽微微点头,他能想象到母亲和丑姑得知自己升了县令的喜讯的时候的样子。她们定然很是高兴,两个人一定哭了。
“大娘子这次带了许多衣物吃食用的东西,都在车上。大娘子还托我们问小郎君,什么时候接她们来这里团聚呢。”大牛笑道。
李徽笑了起来,心中却也叹息。母亲和丑姑想念自己,希望来团聚,自己何尝不想接她们过来。但眼下肯定是不成的,这里的局面还不够稳定,她们来这里并不合适。接她们来的事情怕是要延后了。
“东翁派你们来,是否有信件?还是带了什么口信?”李徽道。
大牛一拍脑袋,骂道:“瞧我这糊涂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东翁此次是特地叫我们来送信给你的。顺带送些东西来。二顺,信呢?快呈给小郎君啊。”
二顺答应着,忙从贴身内袋里取出一封裹在羊皮里的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李徽看着那信封上写着李徽亲启四个字,正是顾谦的笔迹。信封封口盖着的‘谦之’的印章完好无损。李徽来到公案后,撕开信封取出信来展开看信。
“李徽侄孙,见字如晤。年后欣闻佳讯,得知你在居巢县剿灭湖匪,平定流民,稳住局面之事,老夫甚为欣慰。你身处艰难危局之中,能够勇毅谋划,临危不惧,立下此功,实乃令人赞叹。老夫当日便曾说过,你非池中之物,故有今日之功,实乃理所当然之事。今授居巢县令,可喜可贺。老夫特命大牛二顺前往,带去一些贺礼,代表顾家向你恭贺!”
“……陆展之事,令人甚为遗憾。但你处置得当,也尽了你的责任,故而你不必自责。送陆展棺木回乡的陆家仆役都说的很清楚,上任路途之中你是尽了提醒的责任的,只是陆家公子不肯采纳,也并无防备。朝廷邸报也说的清楚,杀害陆展的凶手也已被你正法,也算是尽了力。那日我同陆使君谈及此事,他托我向你表达谢意。能够将陆展灵柩送回,且为陆展报仇,已尽吴郡同乡族谊。陆家几名仆役为主报仇,不惜生死留在居巢县,陆使君也是认可的。听闻你让他们做了县衙班役,陆使君已将他们的奴籍除去,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今后听从你的安排便是。”
“李徽侄孙,我顾家上下得知你在居巢县的所为,皆甚为欣喜。家主亲自和老夫前往你母住处探望,勉励褒奖。兰芝有福,生了你这个儿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过,老夫有些话,还是想同你说清楚,以免生出误会。”
“……此次老夫荐你去居巢县为官,之前并不知居巢县局面如此险恶。老夫只知流民聚集,居巢县场面混乱,断不知湖匪之事。倘若知晓湖匪和流匪俱在,断不会容许你前往。此事陆使君可为老夫作证,否则他也断不会答应陆展前往就任。陆家为陆展就任之后的事准备了粮食物资,打算为其助力,万没想到陆展抵达之后便被杀害。倘知险恶如此,岂会坐视陆展前往送命?老夫本不必解释,但怕你生出误会,故而有此言语。老夫磊落之人,你也是知晓的。此事老夫只解释这一次,之后再不提及,因为并无必要。”
“李徽侄孙,现如今你在居巢县稳住局面,这是好事。后续需要进一步的稳固,行有政绩,方得晋升之资。局势万变,不可松懈。老夫和家主对你期望甚殷,觉得你定可有所成就。你大可放手而为,如需任何人力物资协助,可写信告知,家里必鼎力相助。你自小便长于顾氏家中,形同顾氏子弟,你母又是我顾氏族人,顾氏自会是你坚强后盾。我顾氏也会动用力量,为你铺路。正所谓饮水者思源,乘凉者念前人种树之德,这个道理你想必是明白的。老夫遥祝你一切顺遂,祈盼回音。”
洋洋洒洒一封信,写了三大张纸。李徽细细的看了一遍,皱眉深思片刻,这才缓缓的将信叠起来收进袖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