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老个遭瘟的!”
牟陀大骂一句,终究拗不过他,又运起金光掐诀,一时间面上的红光都弱了一层,片刻才有了结果,不耐地道:
“算不到此人,怎么可能在东海?!”
他赤红的脸表情狰狞,鼻端淌下两行血来,牟陀用手抹了抹,咬牙切齿道:
“你这小鬼疑神疑鬼,又损了我修为,回去要好好补偿我!”
司徒末早已经陷入沉思,不曾理他,心中疑云密布,忖道:
‘怎么可能…孔婷云难道是真的一时大意?玄岳门只余下一两名筑基在门内,按道理她能安然而去,援手定不止一位筑基…’
牟陀足足叫了他三声,才将司徒末惊醒,他只喃喃道:
“牟陀,其中恐怕有诈,你我后退百里,伺机而动,与金兜岛相互照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及时退走。”
“你你你……”
牟陀骂道:
“那离岳洲岛也不远了,孔婷云也好逃得掉!你做得甚么事!”
见司徒末一脸坚决,牟陀只好悻悻道:
“你南方仙道都是没胆气的鱼鳖,成日疑神疑鬼……”
……
李家一行人一路乘流而至,接近朱渌海才慢慢停歇,几人破水而出,李渊蛟收起法术,望向远方,
此处的海水已经渐渐化为澹澹的碧色,海底布满了深红色的礁石,铁精丰富,从高空下望,碧红一片,故而得名【朱渌海】。
孔婷云同样望向面前的瑰丽景色,解释道:
“两千年前这海本叫群夷,后来合水真螭的第八子被捉于这海中,龙属以弑母罪将之缚于海中深崖,打造了九根寒铁柱,钉死在崖底,斩杀分尸,任群妖吞服。”
“于是这海水一夜之间变成了碧色,海中妖物也纷纷转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柔柔一笑,继续道:
“真螭九子,六合三渌,如今只剩下两只还在天地间逍遥,其余前后都身死道消了。”
孔婷云顿了顿,低声道:
“也有人传说,龙属此举是为了让渌水金性散播到整个朱渌海中,使之难以汇聚,只变换为种种妖邪。”
李渊蛟思忖一息,问道:
“为何…龙属不自己瓜分了,成就一尊金丹来……”
孔婷云踩着云,低声道:
“真螭吞服渌水羽蛇而死,两者的仇怨无法化解,直至今日还有龙属吞吃羽蛇,而那第八子正是一只羽蛇!”
“我家真人猜测,兴许是怕哪只龙吞下渌水金性,立刻就要长出羽毛,变成仇敌了!”
“孽缘……”
空衡宣了声释号,低声道:
“羽蛇与龙属本出一源,不过是修渌水与合水的区别,竟然相杀至此,实在罪孽。”
李渊蛟若有所思,对金丹有了些了解,忖道:
“金丹…到底是得金性是金丹,还是得果位是金丹……”
孔婷云却开口了,正色道:
“却有一事要麻烦诸位道友。”
“那司徒末狡诈,又有一位赵释法师作帮手,我一去数月,他定然知晓,一定会在归来的路上埋伏我,还请诸位道友先与我拉开距离,隐匿气息…”
李渊蛟立刻会意,心中喜道:
“果然背后有位释修!”
知晓此人背后只是有一位释修而非一位紫府,李渊蛟心中轻松了许多,立刻接道:
“我有隐匿法器,不如让空衡与我妹妹远远地缀着,我隐匿在道友身旁,也好一起拖住两人,防着他们走了去。”
“好!”
孔婷云赞许地点头应了,李渊蛟催动玄纹瓶,身上升腾起玄纹灵雾来,与孔婷云一并飞向前方,留下空衡与李清虹二人。
空衡与她独处,显得有些不自然,低头宣着释号,李清虹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望着无边无际的碧红海面,心中一时间竟然是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这样瑰丽的景色,要是大父也能看到就好了。’
……
李渊蛟这头与孔婷云一并驾风,她不曾开口,却明白李渊蛟跟在身侧,很是悠闲,一路疾驰而去,渐渐靠近了朱渌海深处,有些疑惑:
‘这厮竟然谨慎若斯,要是再往前飞,恐怕打起来也很难拿住他。’
正想着,脚底下浮礁已经浮现出数道金光,海面上赫然升起一枚金灿灿的流光,司徒末从海中破空而起,微微眯眼,盯着孔婷云看。
海面上唯有水脉运转,茫茫水域浑然一片,无处可插阵旗,也有没有灵机与地脉落脚,很少有阵法能在海面上凭空运行,司徒末纵使有宝阵在身也不曾布下。
孔婷云羊装变色,讽刺道:
“此处距离两岛近得很!你莫不是当我岛上客卿都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