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贵族本就是待宰的羊羔,当年投我家投得及时,故而不动他们。”
“如今越发嚣张,竟然有侵吞灵物之举,且杀一批,充实家用。”
李清虹不曾治家,不善权谋,只皱眉问道:
“不如杀光了,派自家人去山越处,为何还要养着这一群山猪?”
“长姐。”
李渊平轻声一笑,答道:
“换了自家人去一样要贪的,还要浪费族正院人手监督,到时候一众支脉得了利益,联手起来,杀又不好杀,拔起来也麻烦。”
“喔。”
李清虹听了蹙眉,清亮的声音道:
“只是我这次归山,看山下的支脉个个无事可做,只顾着娶妻纳妾,投壶走狗,恐怕不妥。”
李渊平点点头,继续道:
“长姐也能看出不妥,这群家伙碌碌无为罢了,背地里借着威势荒浮无耻,暗地侵占民田,收刮民脂民膏,有的与商贾结合,权财相助。”
“以往人数不多,族正院可以压制,如今家中窘迫,宗亲却越多,修士要腾出手培育灵物,不能浪费在他们身上……这便是我手中第二件事了。”
于是回头给李渊蛟添了茶水,笑盈盈道:
“兄长说的事情,我寻到了个机会,还须去看东岸诸家。”
他从桉上摸出一张灰色的地图来,低声道:
“我家北方是骅中,玉庭两山,与郁家交界,玉庭之东与东岸诸家交界,与我家相邻的有两家,一家姓芮,一家姓濮。”
“这两家都只有胎息修士,祖上就是萧家人点化,占据着个小破山,联合着周遭几家,轮流出修士,替萧家开采当地的灵碧矿脉。”
李渊平顿了顿,向兄姐解释道:
“可还记得丁家?”
“自然。”
李清虹抿了茶,答道:
“袁家附庸,与我李家缓冲的小族,夹在三家之间。”
“不错。”
李渊平点头,继续道:
“丁家好歹有数位练气,更有练气后期的丁西定,两家原本都向丁家上供,后来老祖突破筑基,吓得丁家丁西定前来拜见,连毗邻我家这两家都丢了不敢要。”
“于是这两家没了上贡,给我家送了几次礼,又见我家没什么动静,自由快活起来,这几年还算自在,只是多有矛盾,相互攻伐,掠夺凡人。”
“掠夺凡人?”
李渊蛟听了这话,有些不详的预感,李渊平显然已经查问得清楚,低声道:
“我也觉得奇怪,故而派人去打听了一阵。”
“原来萧家只要那灵碧矿,不曾要求上供,丁家郁家却会,故而东岸诸家自古就是人手短缺,供奉犹重,凡人是唯一一种不须灵机,却又产出颇多的东西……”
李渊平说到这,一切便呼之欲出了,毕竟是魔门的地盘,这事情李渊蛟有所耳闻,类似这种买卖散修与郁家也做过,甚至有些习以为常了,只默默地点点头。
“我欲介入东岸诸家之地,扶持一两家胎息练气小族,借此机会从支脉征出两千余人,名目都挑好了,专是些偷摸的纨绔和闲人。”
李渊蛟恍然点头,狭长的眼睛里颇为满意,李渊平灰黑色的眼睛则比李渊蛟要圆润,与李清虹的相近,同样是狡黠与精明。
“我到时候故意着曦峸去带这兵马,峸儿心善温和,不忍斥喝,这群纨绔本就不是好货,出了界入了别家,听不听指挥不说,攻上了山,哪有几个能忍得住不原形毕露的?”
他抿了口茶,轻声道:
“到时候杀一批,革一批,放一批,这重罪哪个族老族叔敢吱声?此役一过,至少能有四十年吏治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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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山城下。
“滴嗒。”
毕竟毗邻南疆,倚山城的雨水还算多,沛然的雨水降落下来,落到满地的血水之中,泥水和血相互混合,化为灰红一片。
少年灰黑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城墙,一身服装破破烂烂,满是泥水,从脸到脚,恶臭难闻,混在一众奴兵之中毫无异样。
“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出城了…”
江伯清以金性穿梭,一口气将江雁丢到了倚山城内,老头的状态极差,差点将江雁吸干,一身修为去了七七八八,差点没缓过来。
江雁落在这城中的奴兵大营之中,躺在一具死尸上,僵直地躺了一阵才慢慢恢复过来,抬起头,天上的白色大阵遮天蔽地,便知道是江南第一城。
尽管心中有无限疑惑,却再也难得解释,赤着脚,失魂落魄地在这大营之中坐着,江雁满心迷茫:
“惑我父,杀我母,只为炼我体内这两道巫箓,为何最后又是这副模样。”
江伯清已死,江雁心中又是悲痛又是迷茫,不敢多想,只是明白自己若是再呆在这个地方,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