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平赶到之时整条巷子已经被封住,两头空空荡荡,街上则空无一人,两列族兵正一字排开。
练气妖物身怀妖气,肉体凡胎触之轻则大病,重则毙命,故而没有一个镇民逗留。
那狐狸正盘着腿坐在街边的小摊上,眼巴巴地等着,这原本是个馄饨摊面,摊主早就逃命去了,留下一地狼藉。
陈冬河站在这狐狸的身旁,默默握着剑,一脸肃穆地提防着,他如今已经有练气四层修为,在家中也是前几的。
安鹧言则大大咧咧地与狐狸对坐着,抱着一碗馄饨吧唧嘴,他也是近百岁的人了,还是好这口腹之欲,吃得满嘴油光喷香,引得狐狸直咽口水。
“渊平见过前辈!”
李渊平辨认了一下,这狐狸果然和传闻之中的相差不大,连忙上前作揖,那狐狸吱吱一声,叫道:
“李通崖呢!”
见李渊平到来,一旁安鹧言丢了碗起身,陈冬河亦点头示意,齐声道:
“公子!”
李渊平应了一句,朝着狐狸恭声道:
“前辈,老祖正在洞府中修炼,还请前辈上山说话!”
狐狸嘴吻动了动,细长的眼睛环顾四周,看了看黎泾山上的浅金色大阵,欲言又止,闷声道:
“且先说好……我与你家老祖是至交,还是妖洞中有留名的,你要是把我骗入阵杀了,大黎山可不会善罢甘休!”
“前辈这是哪里的话。”
李渊平赔着笑,挥手散去了跟上来的族兵与安鹧言等人,领着狐狸走了一阵,穿过金色的壁障进了山间,那狐狸在闷闷不乐地道:
“伤得这样严重么……连下山露一面都不成了。”
李渊平晓得老祖李通崖的消息有五成都是从狐狸处得到的,这狐狸十有八九也清楚其中的隐秘,只在心中苦笑,暗道:
“毕竟是狐狸成精,要狡猾善算。”
当下只答道:
“还请前辈等一等,亲自一见便晓得了,渊平也就几月之前送疗伤培元的药品上山见过老祖一面,如今也不晓得如何了。”
山间的道路蜿蜒,一人一狐走了一路,眉尺山洞府便出现在眼前,李渊平看着紧闭的石门,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恭声道:
“还请前辈稍待…我兄长即刻便到,让他来开这洞府。”
虽然说这白榕狐与李通崖是多年的至交,却终究是个妖物,李渊平心中还是记挂不下,李通崖如今身受重伤,若是这妖物起了歹念,还真没有制住它的办法。
李渊蛟练气中期,还有筑基符箓在身,李渊平还是想着由兄长李渊蛟护送进去,狐狸懵懵懂懂地点了头,却只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面前的石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让它进来。”
李通崖的声音沙哑,李渊平只好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狐狸不疑有它,急急忙忙地进了洞府。
洞府之中灵气充裕,壁上点着的法灯放着白莹莹的光芒,李通崖在洞府之中的石床上盘膝而坐,笑着看它。
面前的石桌上则堆放着一种种灵物丹药,放着毫光,大部分都没有动过,原封不动地放在桌面上。
“李通崖!”
狐狸吱吱叫了一声,便见李通崖满头白发,面色枯藁,眼睛温和地看着它,狐狸大惊失色,几步窜上去,捉着他的手探了探,嗡动着鼻子,叫道:
“这…这…”
李通崖哈哈一笑,答道:
“多亏了你打听消息,我才能在那忿怒摩诃手中保下条命来!”
“你笑他娘的。”
狐狸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话,臭着脸骂了一句,吱吱道:
“你断了道途了。”
“不止。”
李通崖将袖子一掀,露出下面的手臂来,只见那手臂之上布满了裂缝,一滴滴往外淌着浅青色的水,他沾起这水,温声道:
“修为退损。”
指了指那石桌上的灵物,李通崖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
“我本叫他们别送这些东西过来,晚辈们实在一片殷殷之心,只可惜大多没什么用处,白白浪费罢了。”
狐狸默默咽了口口水,吱吱道:
“要我来说…这倒好办!你这是五脏俱碎,五气不调之征,我有一术法,能采人拟造心脾胃肺肝,代入胸腹之中,再让你那些徒子徒孙替你采气几月,一一补入五脏六腑,不出三年,便能完好如初!”
狐狸越说越兴奋,吱吱直叫。手足舞蹈地道:
“至于你这道途断绝,我等去寻一条角蛟,以六千六百人投食,打造一血池,每三年一次,便能续上………”
说到这儿,狐狸才如梦初醒般住了嘴,李通崖摇了摇头,答道:
“你这拟造心脾胃肺肝之术,恐怕用的是生人吧?至于采五脏六腑之气,用的也是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