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同李玄宣一齐出了石室,面上却依旧有忧虑,沉声道:
“我顾虑的不是渊修。”
“渊修是个大方的,今后的子孙就未必人人能和他一样,符种每代只有一两枚…得了符种之人难免得意,世间的事情,向来不患寡而患不均,长久之后,你我若是不能持家,恐怕会生动乱。”
李玄宣也沉默下去,两人在山头站了一阵,冷冰冰的朔风扑面而来,李通崖喃喃道:
“我家子弟,大宗嫡系身具灵窍或者受了符种,便让他知晓法鉴之事罢……今后一并发下玄景灵誓,防止消息走漏。”
“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暴露的危险…仲父也知道,玄景灵誓并非没有空子可钻。”
李玄宣恭声接了一句,李通崖摇摇头,回答道: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保证下一代不能留下分裂的隐患,制度须要代代来改进,没有一设下便万世无患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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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郡。
镗金门的人早已经撤走,郡城中的血和尸体早已被啃食干净,只留下零零落落的一点点烟火和散落得满地都是的白色枯骨。
空荡荡的郡城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啸声,仿佛在无声的哭泣着,满城的尸体臭了烂了又被野兽啃食干净,黎夏道上一年多没有行人,渐渐的有野草爬到了道路之上。
黎夏郡的上空万里无云,南边如流星一般飞过来一道身影。
那人腰间绑着五六个药囊,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满脸沧桑,左脸上还有一道澹澹的刀痕,他望着脚下的空洞城池,哀声叹了口气,低低地道:
“二十年了,青池宗总算愿意放我回来了……看样子族叔也躲过了宗门的试探。”
“我萧家之业,已经到了举事之时。”
穿过空空荡荡的郡城,冠云峰已经浮现在眼前,他又喜又悲,喜的是逃离了青池宗的魔爪,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悲的是自己还要替师弟交还遗物,他摇了摇头,喃喃道:
“这下我该如何去见泾儿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