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这才听着院子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叫丫鬟出院看了看,便见丫鬟喜气洋洋地进了门,低声道:
“小姐,是咱卢家的人!好歹算保住性命了。”
“休要胡说,什么卢家,今后连卢氏也不会有,你要是不长记性,丢了性命不说,还要连累我。”
卢婉容浅浅叹气,忧愁解下去几分,恨声道:
“只恨我那堂哥蠢笨如猪,本来此事两家皆可体体面面地了结,卢家注定要被诸家瓦解的局面,只要在李家出手之前献山离去,既保住了李家的面子,也保住了卢家的里子,不叫李家左右为难。”
“现在倒好!族灭人亡不说,还要叫李家和我难堪……可恨,当真可恨。”
一旁的丫鬟哑口无言,却见卢婉容勐然抬头,低声道:
“夫君。”
门窗吱呀一声洞开,李玄岭轻轻巧巧地走了进来,挥退了左右的族兵,笑道:
“今后已无卢家,愿意留下的归顺我家,不愿意的我等也放了他们东去。”
“恭喜夫君。”
卢婉容低声贺了一句,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
“当真放过了?”
李玄岭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其抱起,笑道:
“假的,但他们觉得是真的。”
卢婉容顿时一滞,无奈地道:
“罢了罢了。”
李玄岭瞧着她看了一阵,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暗忖道:
“宣哥的长子渊修如今也五岁了,家中的符种只剩下两枚,父亲又要过继一人到季父之下,便又多了用符种的去处,如此一来,渊字辈哪里够用呢?况且若是长子身无灵窍,究竟是等到生出了灵窍子再受符种还是嫡长优先?”
“不患寡而患不均,此间诸事棘手复杂,若是处理不好,必然埋下兄弟阋墙的祸根……不可不深思慎行!”
于是也没了庆祝的心思,朝着卢婉容笑了笑,轻声道:
“山间还有事务,我仍需上一趟山,你且休息着,待到明日我再来看你。”
见卢婉容呆呆地点头,李玄岭这才出门而去,走了几步却顿住了,扭过头,沉声道: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族兄先前来报信,还留在李家,此人如何?”
“凡人一个。”
卢婉容知道李玄岭所指,连忙应了,李玄岭这才放下心来,出了院子,喃喃道:
“凡人也不能小视,且提醒一下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