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楼,将不出征的句容军士背包分给江阴军士,准备十日口粮……”
冯福、庄兴等人吃惊地看着顾正臣。【清静阅读】
眼前的顾正臣哪里还有半点文官的影子,他更像是一个跃跃欲试,初出茅庐的小将,脸上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带着渴望。
军令清晰,分配到位,面面俱到,透着一种老成,似乎战场对他而言,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顾正臣想起了沐英、沐春、五戎等人,兵棋推演他们教会了自己很多,后来与徐达促膝长谈时,徐达更是教会了顾正臣一点:
从容。
战场之上的从容,是心态的稳定,是必胜的自信,是军士的勇气!
江阴卫醒了。
军士开始准备各项事宜,紧张而有序。
江阴卫百户韦尚文、刘骥找到冯福,看着冯福撕开布条丢至松油桶里,韦尚文上前问:“冯副千户,顾镇抚到底是什么
意思,他只打算带三百人不成?”
冯福无奈地看了一眼韦尚文:“顾镇抚要携带的东西很多,若是带七百人去,这东西就没地方搁置了。”
韦尚文咬了咬牙:“他一个文臣,没有任何统兵经验,也不知道海寇的凶狠毒辣,三百人带去,若遇到小股海寇尚还好说,可万一遭遇大批海寇,岂不是害死所有人?”
刘骥跟着劝说:“多加人手,少带物资。”
冯福指了指远处跳脚的庄兴:“他已经劝说过了,没用。”
庄兴在大骂顾正臣,不是因为人手带少了,而是因为他被留在江阴卫,负责卫营之事。
海寇虽然不是胡虏,可人头依旧算军功,这好端端的立功机会不让上,身为副千户,急切想要转为千户的庄兴自是不高兴。
下午,出征准备完成。
顾正臣带张培、赵海楼、秦松、窦樵等句容百军士,合江阴卫冯福、韦尚文、刘骥、王大力等二百军士,登上船只。
三百人,动用了船只六十五艘,一些船上只安排了三四名军士,大量瓦罐、长矛搬至船上。
顾正臣有些紧张,虽说自己有些水?,可这里是长江,远处是大海,会几个狗刨救不了小命。
江风吹来,站在船上的顾正臣很想装作享受的样子,可这种小船,连个棚子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对着江水,船头甚至都已被江水打湿,总感觉船只有随时倾覆的危险。好在操舟的江阴军士很是娴熟
,这一条河道走的次数也多,顺江而下,颇是平稳。
江阴卫港口至南沙岛距离三百余里,小船虽是顺流而下,可毕竟载着人和东西,一个时辰只能行进六十余里,至夜近二更时,三百军士方抵达崇明以东的南沙岛。
南沙岛,不是岛,至少现在还不是,它和崇明岛一样,都是长江沉积泥沙形成。不过崇明岛现在已经可以住人了,朝廷还在那里设了崇明沙所,有一千多军士驻守。
此时的南沙岛刚刚冒出水面不到五尺,一脚下去,脚都能陷进去,甚至沙洲之上有些地方还冒着水。
这是无人之地,是不宜驻扎之地。
可军令要求驻扎这里,顾正臣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是小船,不存在什么搁浅问题,加上长江水在这里流速放缓,船只靠在沙洲之上,只需要打个木桩,也不需要担心船会飘走。
顾正臣命令军士从船侧拿出木板,将木板铺在沙洲之上,原本无法落脚的沙洲,顷刻之间便有了一条路。
当全部的木板铺好之后,军士纷纷上了南沙岛,一应辎重物资也搬运到沙洲之上,并支起了五座帐篷。
“这是为何?”
韦尚文踩着木板,发现自己竟没陷进去,疑惑地问。
顾正臣看着江水,夜色朦胧,看不清远处的情况:“没什么神秘的,沙洲松软,小面积的力量承受不住。你现在踩在木板之上,体重分散,整个木板下面的沙洲都在托举,自然
不容易下陷。冯福,夜间如何盘查过往船只?”
冯福见江面之上并无灯火,道:“只要有灯火,便上去查看。”
“海寇的船也点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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