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领取耕牛?
没耕牛如何深耕细作,这些人放牛牧马是好手,当牛做马,未必擅长啊……
顾正臣也不多作解释。【文字之光】
这群鞑靼俘虏来自草原,你指望他们直起腰,仰头看着长空,高高扬起马鞭的手换成弯腰低头重重落下的锄头,他们能适应才怪。
种地,不是给只牛,给些粮种,给块地,就能耕作好的。
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没两三年时间想拾掇好一亩三分地很难,这群人需要生活,没两三年的试错期。
县衙也不可能效仿某些人,自己国家那么多贫困生补助不来,还提倡勤工俭学,外族人来了,每个月还得给人家补贴,不管是一个月三十万补贴,还是三十个月三万补贴,大明是绝对不会出的。
来大明,那就一视同仁,大明百姓异地安置就这规格,你们就这规格。
想要特权?
想高大明人一等?
去你奶奶地,大明骨头硬得很。
没有补贴,又种不好地,怎么办?这些鞑靼虽然是外族,可马上就编入句容户籍了,日后就是纯正的大明人,不能不管他们死活。
左思右想之下,顾正臣决定发挥这群人“膀大腰圆,力气大”的优势,打造一支专业的施工队伍,专门负责句容的水塘河道堤坝等维护、修缮、开挖等任务,固定征用,给粮给钱,日后也能少征调几次百姓。
修水利技术条件不高,找几个专人带个头,分配好任务,让他们干活就是了,有时间再培养一些匠人,句容需要推动的工程很多,其中一项就是修筑城墙……
古代与后世不同,后世有没有城墙都无所谓,不说胖子和大男孩这种级别的存在,就是其他在头顶上乱飞的炮仗太多,城墙军事价值很弱。
没错,句容在未来二百多年的历史中没有遭遇外敌的入侵,城墙也没啥军事价值。
但问题是,后世没城墙习以为然,但大明人没城墙,浑身不自在。
没城墙的城算什么城,这和家无门有啥区别……
哪怕再穷,再苦,拉个栅栏来也得当城墙用着,等有机会了,一定会把砖墙给垒砌出来。
遍观大明府州县,大致如此。
社会是有分工的,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去耕作种田才能活下去。
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饭碗。
顾正臣打算让这些人专司句容大小工程事,听差县衙。当然,这些事没必要给毛骧与刘基细说,他们只是送俘虏的,如何安置与安排俘虏是句容县衙的事。
骆韶、林山核对名册完毕,办理了交接文书。
具体如何分配俘虏安置在何处,谁与谁住在一间房里,自有胥吏与衙役负责,军士协助,无需顾正臣亲自处理。
句容河畔。
刘基看了看毛骧,希望这个人离远一点,自己好与顾正臣畅谈几句,可毛骧打了个哈欠,浑似没看到,不离左右。
顾正臣看到了刘基的眼色,暗暗感叹刘基的政治敏锐性还是不够高。
从毛骧的举动来看,他就是朱元璋派来盯梢的,而充当梢的人,就是自己与刘基,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私聊,想干嘛,瞒着老朱做事?
刘基很聪明这是真的,但他性子直,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这也是真的。
比如朱元璋问刘基丞相人选,感叹只有刘基能当丞相时,他脱口而出一句“臣疾恶太甚,又不耐繁剧,为之且孤上恩”的话。
这话极不妥当,要知道如果刘基当了丞相,大权在手,能值得他“疾恶”,担得起他“疾恶”的人就只有一个朱元璋了。
虽本意不是如此,可老朱会如此想,人是容易对号入座的……
顾正臣见刘基嘴角动了下,连忙开口:“诚意伯,这句容河可是秦淮河的源头,通着金陵,若是丢进去一片叶子,兴许能飘到大中桥。”
刘基听闻,后背一冷。
顾正臣是在提醒自己,这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能传到金陵城中,让自己慎言。
刘基看着河水,摇头呵呵一笑:“顾先生,你身边似乎还缺一个师爷吧?”
顾正臣凝眸,谨慎地说:“确实。”
刘基轻声道:“我有个次子,名为刘璟,有才情学识,善出主意,不知顾知县可愿意聘用为师爷?”
嘶!
顾正臣深吸一口冷气。
毛骧听闻,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不动声色,靠近了一步。
顾正臣看着刘基,余光扫了一眼毛骧,正色道:“诚意伯说笑,我一个个小小七品知县,如何敢招用伯爵府中少爷做师爷,此事还是休要提说。”
刘基再次争取:“县衙事务繁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