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人赶来!”
军士说完,拨转马头便又奔回。
周茂苦着脸看向顾正臣:“县尊,咱们就来这几人,若他们以为县衙轻慢,有了芥蒂,岂不是……”
顾正臣收回望远的目光,淡然地说:“若全县衙的人都来,有人会不高兴,以为我们想要投效巴结这两人。可他们身份不一般,一个是智谋无双的诚意伯,一个是皇帝亲卫之一的指挥同知,保持点距离,总好过太过亲密令人放心。”
周茂、林山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县尊啊,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没必要担心这点小事吧?再说了,你又不是朝廷重臣,哪怕是示好这两人,那又如何,谁会在意……
顾正臣没办法解释,现在的自己和东宫绑在一起,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太子党,但在老朱眼里估计已经是了。
一个太子党的人与皇帝亲卫指挥同知走近,聊得还不错,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小心思?
虽说老朱未必如此敏感,如此狐疑,但顾正臣不能不提防,老朱揣测人心起来,根本不给人活路,抠出一个字眼就能把人脑袋砍掉……
不久之后,军士又骑马到了长亭,一看还是这几个人,不由得愣住,提醒道:“已至二里外!”
顾正臣微微点头,命人整理衣冠,垂手站在路边。
一面红色的三角旗帜在军士的挥舞下迎风猎猎,飘动着的红,如初升的东方红日!
二十骑军士分四列前进,马蹄踩踏在大地之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威武雄壮的军士,一脸冷峻,如海的煞气滚滚而动。
刘基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向一旁战马之上的男人,脸略宽长,透着坚毅与冷峻,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子阴冷,如他身上漆黑的甲胄冰凉,在他的额头右侧,留有一道骇人的刀疤,如一条蚯蚓,随着眉头抬落活动着。
“刘同知,你这伤从何处来?”
刘基几年前见过毛骧,并没有这一道伤。
毛骧抬手抚摸了下伤疤处,目光中闪烁过一道杀机:“这道伤,是倭寇留给我的!”
“倭寇?”
刘基皱眉。
毛骧手持马鞭,正色道:“诚意伯这些年来休养在家,可能并不知倭寇之事。”
大明开国六年来,确实面临着倭寇的威胁。
洪武二年,倭寇伙同方国珍和张士诚余部,劫掠了温州等地,永嘉、乐清、玉环、中界都被抢掠。
洪武五年,倭寇进犯温州等地越发频繁。
六月二十五日,温州卫千户陈旺追击进犯倭寇,结果遭遇埋伏,损失巨大。
六月二十七日,毛骧带兵赶至,俘获倭寇船只十二艘,俘虏倭寇一百五十余人。
也正是凭借着这一次军功,毛骧晋升为了羽林左卫指挥同知,只不过在杀倭寇的时候,毛骧太过凶狠,追到海里还不放过,硬是干死了才收兵,因为太过冒进,差点丢了性命。
从这个角度来看,毛骧算是一个抗倭英雄,戚继光的前辈。
刘基还想说话,军士已来通报:“句容县衙官吏已在前面迎候。”
毛骧了然,看向刘基:“来之前陛下可是交代过,让咱们好好看看句容,看看这位顾先生,这件事还需要诚意伯多费点心思,我一个粗鄙之人,可不善观人。”
刘基微微摇头,严肃地说:“你既知我会观人,又何必说自己是个粗鄙之人?呵呵,毛同知,让咱们好好会会这个顾先生吧。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知这江山有多少杰出之人尚未出世,随四方安定,百姓休养,大明定会迎来鼎盛。”
毛骧眉头微动。
是啊,江山代有人才出!
自己生在这个时代,也应该留下浓墨重彩!
军队停了下来,长长的俘虏队伍停下脚步。
顾正臣看着驱马而出的武将,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苍苍老者,肃然行礼:“句容知县顾正臣,迎候诚意伯、毛同知。”
毛骧看着顾正臣身旁寥寥几人,眉头微皱,侧头看向沉吟不语的刘基,开口道:“诚意伯,这知县只带了几个人迎接咱们,你看他诚意几多?”
刘基走上前,伸出老弱的手,将作揖的顾正臣扶起,仔细打量着顾正臣的容貌,连连点头,面带笑意:“顾先生,久仰大名。东宫中秋夜论之言,至今尤令人振聋发聩,一日三省啊!” 大明:寒门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