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聪慧,虽有些调皮捣蛋,但都很有分寸,并没有欺辱宫女与宦官之事发生。可现在,还没到十八岁,竟出现了暴戾举动,据说有两个宦官被打得走不得路。
如此暴虐的一面,出自皇子身上令人担忧。
朱元璋看向朱标:“你身为大哥,要看管他们,若有过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莫要因兄弟亲情一味放纵!”
朱标连忙答应。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朱标在性情上更像马皇后,对周围的人多是照顾,他对待兄弟更是用心,哪怕是兄弟有错,他也会站出来说情。
这自是好的,兄弟情谊令人宽慰。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有些软弱,若他镇不住这些弟弟,可不是一件好事,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事,绝不能发生在大明皇室之中。
“说吧,有何事。”
朱元璋继续啃大饼。
朱标递上了一封厚厚的文书,连同顾正臣写给自己的书信一并递了过去,有些忐忑的后退一步:“父皇,句容知县顾正臣上了文书,说除去虎患,现已结案,请父皇示下如何处置罪囚。”
朱元璋没有拆厚重的文书,只是随手拿起流程图的书信:“他是句容知县,结了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种事何必知会到朕这里,再说了,如此小事……呃,岂有此理!”
朱标看着丢下大饼,脸色凝重的父亲,心头有些惊慌。
沐英则退至一旁。
朱元璋目光中闪烁着杀机,脸色越发阴沉。
阴阳卷宗贩卖罪囚?
这县衙的人如此欺上瞒下,全然不将法度放在眼里?
该杀!
清真观道士竟是个淫道人,还敢做贩卖人的买卖,这道观不要也罢,这道人不死不可!
杨仓谷?
因卜筮逃入山中,为县衙破武城山石灰矿案、清真观案立下功劳,此人倒可功过相抵。
武城山!
这里的虎害,竟是人害!
张士诚残部化作山贼,为郭六收买为其卖命,这郭六着实大胆,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哦,郭六死了啊。
那郭百斤、郭梁、郭杰这些人代替受刑吧!
私铸钱币?!
好大的狗胆!
竟敢冒死私铸钱币,还是杀得不够多,不够威慑人心啊。
郭典、郭善、郭曲……
灭族!
不杀个人头滚滚,如何能震慑他人?
这个顾正臣竟还敢为罪囚开脱,还敢说其家眷罪不至死,这个家伙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啊,面对这种事,唯有杀才能让人记住,才能让后来者畏惧,才能永绝后患!
好嘛!
金陵城墙,工部可能有问题。
应天府协助阴阳卷宗一事,应天府协助流转私铸铜钱一事,顾正臣啊,你这是立下了大功!谁能想象,就在天下脚下不远的句容,竟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而自己竟一点都没风闻!
朱元璋将详细文书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将文书丢在桌子上,起身道:“若不是顾正臣去句容,这些案件要多少年才能勘破?那些失踪的百姓,被冤枉的百姓,要多少年才能昭雪?私铸铜钱要流入多少百姓之家?!”
朱标、沐英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朱元璋此时的表态与预想中不一样,预想中看过文书的朱元璋应该暴怒,大喊“杀杀杀”,可现如今,他脸色虽很难看,却在看过文书之后并没有暴怒,要杀光涉案之中所有人,而是先谈论起顾正臣来。
朱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父皇,句容案曲折复杂,顾正臣上任不到一个月,却能将这一系列案件勘破,以儿臣看,顾正臣有整顿地方,除积弊,正本清源之功。”
朱元璋微微点头:“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如此多案件调查清楚,甚至不惜以身涉险,两次带人深入虎穴,此人算是有勇有谋之人。你是太子,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朱标看着朱元璋,有些不明白“此事”指的是顾正臣立有功,还是“句容大案”,思索一二,正色道:“父皇,儿臣以为,句容案发于句容,顾知县依律令法条,所给判决合情合理,倒可准他所奏。”
朱元璋摇了摇头,严肃地说:“看在顾正臣整治地方用心的份上,他所请朕多可准奏,但私铸钱币,阴阳卷宗涉案之人绝不可轻饶!依朕看,全都杀了吧。” 大明:寒门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