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寺院大肆赐赉金银,赐田赐地,皇室、王公贵族对佛教挥金如土,一些的寺院僧人见状,纷纷北去,大概是从那时候起,这寺院里的僧人便少了,加上此处地偏,隐在山中,周围又无大城,久而久之,便荒废下来。”
顾正臣点零头,这个法并不是没有道理。
元代推崇佛教,特别是藏传佛教,推崇的地步,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这样吧,那些高僧拿着受戒的名义,将王公贵族的妻妾囚在一室,恣意淫戏,而无人可一句不是。
教派内的帝师,其在宫廷内的地位仅次于元朝皇帝。皇帝只有自己的后宫,可人家不仅有皇帝的妃嫔后宫,还有王公贵族的妻妾伺候着。
凭借着华美的仪式,神秘的教义,藏传佛教享受着最尊崇的待遇,兴建寺庙,办大型法事,这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元廷没钱,就只能提高税率,开设新的税目,可以元朝的灭亡,和这些僧人也是贡献了一些柴木的。眼看着北面有些僧院发达,而深山里的寺院没了香火,不甘愿守着清贫,出现僧人北上,在当时“贫极江南,富夸塞北”的环境下并非稀罕事。
顾正臣命人仔细搜查寺院,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找遍各处,没人,也没有发现手印。”
张培禀告。
顾正臣有些疑惑,这山顶之上,只有这寺庙可以容身,从手印新旧来论,人确实上了山,不可能没了踪迹。
走至寺院后院,看着一排排门窗破败的禅房,顾正臣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转过身看向一旁的石井,走了过去。
这是一口八角井,井水之中,飘有落叶,上面搭了提水用的辘轳。
顾正臣俯身看着辘轳把手,轻轻吹了一口气,木质把手上的灰尘吹去些许,拿出手帕,擦了擦轱辘把手的下侧,看了看一尘不染的手帕微微皱眉,对姚镇:“将水井里的水桶摇上来。”
姚镇答应一声,抓着把手转动,井绳不断缠绕在辘轳头上,水桶缓缓上升,打出半桶水。
顾正臣看着水桶里除了漂浮的几片梧桐叶外,还有一片枯黄的银杏叶,脸上浮现出笑意,看了看周围的禅房,大声吩咐道:“这寺院荒废太久,住不得人了,趁现在还没黑,我们下山吧。”
林四时、赵海楼等人不明所以,跟着顾正臣离开。
山里暗得有些早,尚未落日,地已昏,只有高处,尚沐浴着晚霞的光。山底下不时有响动声传出,还有几声高昂的嚎叫,声音也是渐行渐远。
夜色来临,月出东方。
地一片寂静,唯有清风吹过山岗。古老的梧桐树,枯叶飘零而下,落在井口外。
咔嚓!
陡然之间,细微的声响从一间禅房中传出,一双手抓着陶瓷黑缸边缘,缓缓地冒出来一个脑袋,一双眼盯着外面宁静的寺院,许久没有动作。
直至一直飞鸟掠过夜空,一道身影翻出了黑缸,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挪动着身子到了水井旁,放下水桶,吃力地摇晃着辘轳,绳索开始缠绕……
“藏在这寺院里多久了?”
一声突兀的声音传出,人影受到惊吓,猛地松开辘轳,辘轳转动,绳索快速下放,水桶重重砸在水井之中,传出了水花的声响。
人影看着院墙处,几个脑袋正盯着自己,骇然之下,翻身,双手支撑着地面,快速回到禅房之郑
“这,这是人吗?”
赵海楼有些不敢相信。
顾正臣看了看月亮,缓缓:“走吧,我们去问问,他为何要躲在这荒废庙宇之中!”
张培、赵海楼、王良等人翻身就跳了进去,张培回头看着墙上的顾正臣,连忙给姚镇了一个眼色,姚镇靠着墙边,任由顾正臣踩着才进入寺院。
禅房内,已是灯火通明。
一双双手印连至黑缸外,黑缸盖着盖子。
顾正臣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黑缸旁的树枝笤帚,缓缓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没必要继续躲着了吧。”
无人回应。
顾正臣看了一眼姚镇,姚镇抽出腰刀,缓缓拨开黑缸盖子,近身一看,不由地瞪大眼,转身看向顾正臣:“没人!”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到了这里!”
赵海楼不相信,近身一看,果是一个空缸。
王良皱眉:“来奇怪,白日里搜寻,这缸也是打开过的,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刚刚那人跑到此处,怎又不见了人,莫不是……”
顾正臣看了看,缓缓道:“鬼可不会半夜提水喝,这缸底必有玄机。你若还不出来,我就命人击破缸底了!”
没有人回应。
顾正臣冷眸:“来人,动手!”
赵海楼找来一根木棍就要砸缸,便在此时,缸底传出了一声颤抖的哀求:“别,别砸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