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顾正臣竟在朝堂之上,在威严的奉天殿上,悍然对一位尚书动手!
啪啦啦——
断开的象牙笏板掉落在大殿的金砖之上,令在场的诸多官员为之一颤。
“杀!”
顾正臣状若疯狂,从腰后拿出了两个笏板,朝着兵部侍郎王琚就砸了过去,王琚惶恐不已,连忙闪避,笏板落在地上,顿时破碎开来,随后一只脚就踹到了王琚身上,另一个笏板朝着李叔正的脑袋就去了。
咔嚓——
笏板断裂,李叔正捂着脑袋倒在地上。
“拦住他!”
朱元璋厉声呵道。
不等殿前侍卫动手,徐达、李文忠纷纷跑了过去,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顾正臣竟从袖子里又拿出了两个笏板,冲着监察御史、给事中等人就打了过去。
官员如同受惊的羔羊,乱喊乱叫,有跑的有倒的,有躲的还有拉人顶在前面的。
乱糟糟如同叫卖时出现了一群人的争吵。
顾正臣虽然是举人出身,可这些年来练兵也付出了良多,不说那脱手剑,阴人的袖箭,拉不起的大弓,单单说踹人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毕竟带兵的时候经常踹这个踹那个,虽然有时候踹不动还脚疼,可现在对面的不是水师将士,而是弱鸡文官,一脚下去倒两个都有可能……
“住手!”
李文忠一把将顾正臣的手拦住,顾正臣的脚还在那踹。
顾正臣挣扎着喊道:“随我杀敌报国,为陛下分忧,为万民开太平!杀,杀光他们!”
李文忠架着顾正臣向后退,直将顾正臣给押到了前面。
顾正臣一发力,挣脱了李文忠,朝着文官就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随我冲,杀敌!”
嘭!
顾正臣身子一软,转过身看向李文忠,只感觉浑身力气溃散,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徐达一把扶住顾正臣,慢慢放在地上。
李文忠看向朱元璋,肃然喊道:“陛下,定远侯受了刺激,戾气占据心神,丧失了神志,这才做出如此猖狂之举,绝非定远侯本意,万望陛下安排太医,为定远侯治病!”
徐达行礼:“陛下,定远侯杀倭六万,煞气难消,戾气在胸,今日举止大异往日,实乃是为国征战之伤,当着太医救治!”
朱元璋脸色阴沉如水。
再看那些文官,赵本满脸是血,李叔正头也破了,王琚帽子也丢了,几十个官员衣冠不整,狼狈不堪!
在这奉天殿里,如此之乱,堪称开国以来第一次!
赵本、王琚、李叔正等人问候李文忠、徐达祖宗十八代,我们都受伤了,不给我们安排太医,你们张嘴闭嘴就给行凶之人安排太医?
他是真凶,我们才是受害者!
“陛下啊——”
监察御史刘允中哭嚎着爬出来跪下,喊道:“陛下,我们身为朝廷命官,竟遭定远侯如此羞辱、殴打,若是不严惩定远侯,大明朝纲如何立得住,大明律令如何森严如铁!”
蓝玉走了出来,喊道:“陛下,定远侯为煞气冲心,神志不清,是这些文官一口一个杀字,引动了戾气,这才导致今日朝堂之乱。”
一句话:都是你们的错。
“够了!”
朱元璋强压着怒火,一步步走向御台,肃然道:“虽说定远侯东征立下战功,可烧杀官员在前,已是罪不可恕,今日又在朝堂之上殴打官员,岂能宽恕!不严惩,勋贵将无法无天,官员人人自危!不严惩,朝堂如何肃静,朝事如何进行!”
“来人——”
四名殿前侍卫上殿。
朱元璋站在昏倒的顾正臣面前,咬牙道:“革除定远侯爵位,收其铁券,免其一死!另外,撤了他的三侍郎官职,贬为东南水师百户,拖下去!”
徐达心头一颤,赶忙说道:“陛下,革其爵位,收其铁券已是重罚,将其贬为百户,过于惨重,请陛下三思。”
“不重的话,如何对得起这些为朝廷效力的官员,魏国公,你看看他们——”朱元璋抬手指了指狼狈不堪的文官,尤其是受伤的赵本、李叔正等人,肃然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们哪个勋贵敢殴打、杀戮官员,朕可不只是贬为百户,而是杀头了!”
徐达暗暗吃惊,但看着殿前侍卫将顾正臣抬了出去,也不敢再说什么。
兵部侍郎王琚虽然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顾正臣的定远侯爵位没了,三侍郎也没了,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师百户,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于文官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胜利。
这就意味着,顾正臣倒了。
原因很简单,他没了上朝的资格。
没爵位,文官官职摘了,总兵也不是了,区区一个百户,有啥资格上朝,站门外都轮不到他。
赵本疼痛不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