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所有的神霄雷都砸出去!”
……
“非烟阁弟子,十二花神阵,起!”
……
“谁敢伤我金孙!”
……
江月白勐地从床上坐起来,夜凉如水,裹着冷意,那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仍在脑海中震鸣,浩浩雷海的光斑也在眼前未曾散去。
她记得……
冲出血海天幕之后,看到丁兰止和非烟阁的人,最后还有……谢天宝!
许是看到谢天宝,她心中紧绷的弦松开,因为操控破云冲,又将大部分灵气用来维持不死藤而力竭,昏了过去。
海浪声从窗外传来,轻纱被咸湿的海风吹拂飘动,江月白从床榻上下来,疾步冲向门口。
门从外面被打开,江月白撞在陆南枝身上。
“阿南!”
江月白有些颤抖的抓住陆南枝的手臂,急切询问。
“怎么样了?谢景山呢?我师父他们呢?还有沉怀希呢?他们都在哪?”
陆南枝扯着江月白往屋里走,“没事,大家都没事,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江月白仔细看着陆南枝的神情,生怕她骗自己,说假话安慰自己。
到桌边,陆南枝倒了杯茶放到江月白面前,才道,“山海楼和非烟阁的人来得很及时,他们带了十万专克阴邪的神霄雷符砸下去,再加上非烟阁的十二花神阵,还有谢天宝前辈及时赶到,血海老祖已经死透了。”
江月白蹙眉,“真的吗?不是说鬼族都是不死不灭的吗?”
陆南枝吸了口气,“不全是,上一次血海老祖被镇压,也是他自己留了后手,所以才能一息尚存,在修罗域慢慢恢复,这一次大家出手比较快,他不可能再有机会复活。”
“我师父……”陆南枝顿了顿,“光寒剑君和苍火真君受了些伤,九川真君为救沉怀希,被血煞侵入丹田,伤势有些麻烦但不打紧,妙音前辈也已经跟随我们回到问天岛,谢景山……”
看陆南枝皱眉,江月白一颗心休地提起来,“谢景山怎么了?”
“他……他只剩一魂被封在体内,还能不能救回来,他娘和祖父还在想办法。”
江月白立刻站起来,“他们在哪,带我去见见他们。”
陆南枝站起来,“好,我带你去。”
两人从房里出来,绕过回廊,江月白远远看到脸色惨白的黎九川站在沉怀希面前。
“……我救你也是顺手而为,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修罗域的事情我会告知宗主,趁着鬼潮尚能控制,联合正道其他宗门对修罗域进行一次清剿,不知你是否愿意为盟军带路?”
沉怀希不敢置信的抬头看黎九川,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摆脱鬼族身份,重新走上正道的机会,甚至可以为异人争一条生路。
“九川真君,您真的……不怪我?”
黎九川拍了拍沉怀希的肩膀,“青囊子是青囊子,你是你,过去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怎么做,你是个好孩子,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
沉怀希蓦地红了眼眶,被黎九川掌心的热烫得鼻酸,他紧咬嘴唇低下头,双肩耸动,无声落泪。
自从他爹死后,再也没有长辈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再也没有人愿意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黎九川冒着生命危险,从血海中救出来的,不光是他这个人,还有他在黑暗中挣扎的心和魂。
“走吧。”
江月白没有打扰师父和沉怀希,走了没多远又看到苍火真君在骂光寒剑君,光寒剑君面色沉郁,木头桩子一样站在树下,眼神复杂的望着不远处的屋子,一道倩影被映在窗上。
“……人尚且有好有坏,鬼怎么就不能有好鬼了?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们两个看什么看,滚远点咳咳咳,咳咳!”
苍火真君怒骂着驱赶江月白和陆南枝,牵动伤势咳血,他干脆往光寒剑君脚下一躺。
“你今天要想动妙音,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陆南枝眉头紧锁,深深看了眼光寒剑君,终究是叫不出那一声师父,拉着江月白离开。
这片院子很大,山海楼和非烟阁的人都在院子各处守卫,后院被谢天宝亲手封锁,两人一到院外,谢天宝似乎觉查到,立刻打开结界让她们两人进去。
后院的屋内十分昏暗,江月白一进去就看到被符文封在床上的谢景山,面色苍白,安静得像个假人。
恍然间,江月白似乎看到,谢景山咋咋呼呼的从床上跳起来,骂她一个女的怎么能擅闯男人房间。
可是没有……
谢天宝句偻着坐在黑暗中,被烛火照亮半身,整个人苍老又疲惫。
“唉……”
谢天宝叹气,江月白此时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修为,比元婴高又比化神弱,没有被地灵界排斥,应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