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瑾高高举手:“老板老板!我这里有一个恐怖故事你要不要听?即便你不要听,我也要说!”
钱飞双手叉腰:“你尽管说!”
冯瑾大声说:“年关之前,还有一笔大账,是要还灰白府的,本息合计一千五百万!”
“哦……”钱飞微微低头,烦恼地捏了捏鼻子,“所以,我们要到霜风岭去。”
冯瑾歪头:“哦?”
钱飞再次抬起头,露出微笑:“这次不是搜出来一封妹妹的信么?黑石山要去找霜风岭的麻烦,而队伍中的那个妹妹已经找到了摇钱树的线索。我们也很需要钱,那么就让我们去找找那个线索所在,试试看所谓摇钱树的成色吧。”
在屯子里甚至还留有驴子与大车,于是钱飞一行再次仔细变装之后,把冰棺用土布包好,装上驴车,赶车上了大路,轻快地往黑石山行去。
一路上再无干扰。
距离黑石山山门越近,大路上就越热闹,甚至路面都夯实拓宽了不少。
冯瑾看着驴车边上来往的百姓,不禁失笑:“这前面难道是个县城?我们是不是该走这条路?”
净草兴奋地说:“何止县城?我看府城也不过如此!”
然而前面确实就是黑石山的山门了。
两边的悬崖像是门框一样,其中右侧悬崖上用古色古香的弯曲文字写着“黑石山”三个涂红大字。
大字下面有一个挂架,上面挂着三具阴惨的尸体,钱飞解释说,这通常是吃里扒外的叛徒,被处死之后,挂在山门外示众。
李木紫面无表情,微微撇了撇嘴,天下最大的邪派山门,有这种风格并不意外。
而让三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进进出出的有武人豪侠、有商贩车队、有农民百姓、甚至还有坐着轿子的朝廷官员。他们似乎都对悬挂示众的尸体熟视无睹,只顾热闹地相互交谈,小男孩抢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活猪在牛车里乱哼乱叫,庞大森然的修真邪派山门与无数人的日常烟火气形成了奇怪的混合。
在名门正派的弟子之中,黑石山的名字从小就是如雷贯耳的。
黑石山是七邪派之中唯一的显学宗门,在邪派之中拥有最多的弟子,蓬勃兴旺千年有余,自称是所有邪派之首(虽然是自称)、自称以一己之力硬扛伪善的所有所谓名门正派(虽然是自称)。
在它的势力范围之内,它早已是所有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其根基之深厚,远非大号草台班子的邪派桃李居可比。
李木紫与净草从未想过黑石山的山门会是这个样子的,都左顾右盼,惊讶得在蒙面面罩后面合不拢嘴。
黑石山本身的势力范围广大,东南西北的山头诸多,要想绕过去会很麻烦。于是钱飞决定带着三女冒险从其中心地区穿过,顺便看一眼邪派目前的悬赏榜。
他与三女都蒙了面,戴好狗皮帽子,净草也束了胸。
蒙面江湖客在这里并不少见,不会引人注目,而关键是冯瑾的秘术帮助他们几人隐去了修真的修为,包括冰棺与圣女在内。
“凡人不重要,值得注意的只有修真之人,而修真之人的修为可以通过真气自然流溢判断”的思维定式,可以最好地保护他们。
驴车在人流中缓慢前进。
钱飞自己赶着车,左拐右拐,路很熟悉。他在当初发家的时候,与黑石山打过不少交道,而掘珠公司的总部鹤岭,也就在黑石山北面不远处。
不多时,驴车行过一个宽阔的校场,悬赏榜就挂在校场西侧的木架上。以钱飞与三女的修为,无需靠近也能把榜上文字看得清楚。
再次更新了三女的世界观的,是她们发现这个榜上的所有条目都与名门正派传播的悬赏任务大相径庭。
李木紫的师兄在榜上,馒头铺的掌柜在榜上,有人要买他们的人头。
有一条字迹很新的悬赏,是愿出十二万刀找人除掉“血手凶僧”。
该血手凶僧乃是火山寺中女僧,六尺长身、髡而短发,曾一人屠灭桃李居的一个分居,实乃最危险的人物。如果能抓活的,酬金更可增到十五万刀。
钱飞一行的其他人都一起望向净草:“……”
净草嘿嘿笑了起来,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悄声说:“看到伐?这就叫有面子。”
李木紫内心确实有一点点羡慕这个荣誉,但嘴上则是轻声骂道:“别作声,别惹事,给我趴着!”
冯瑾却指着悬赏榜下的几个怪模怪样的人,说:“那些人……难道是水星谷的人?”
钱飞点头说:“没错。”
冯瑾咋舌说:“第一次见到那样的。”
钱飞说:“不过,水星谷的弟子也并非都是那样。”
那几个人矮小秃头,佝偻而双眼凸出,能看得出不是老人而是未老先衰,在钱飞眼里也让他想起穿越前听说过的“水俣病”重症患者。
有许多上前去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