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妈用手指头指着江寒的鼻尖,浑身颤抖的数落着她,就差没有跳着脚去掘她家的祖坟了。「?爱阅读m.」
那阵仗,江寒哪里敢解释半句。
她怕自己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把林东妈气翻过背倒在地上,那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江寒思忖一下,看来隐瞒也隐瞒不住了。
“无风不起浪”,林东妈如果没有听见什么风声,也不会气咻咻的跑到这里来指责她了。
她不由心里打鼓,唏嘘了一下,知道事情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她即使想替林东遮掩,也只会越描越黑,让他妈更生气。
再说,摆地摊干个体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而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只是在改革开放初期,还有许多人没有认识到这一层而已。
江寒想,反正林东妈已经知道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点头认了算了。死防严守也不是办法。
没想到,她刚点头承认,林东妈就气急败坏的拧起江寒的衣领,就要捶她。
江寒不由左躲右闪道:“妈,你老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好好说。这里人多眼杂的,好歹我现在做着生意,你就给我一个薄面,我们家丑不外扬,回家再说,好不好?”
林东妈这才气咻咻的扔开江寒,和她怒容满面的去了她娘家。
原来,尽管江寒和林东竭力隐瞒着停薪留职,下海干个体的事情,但是,千算万算,他们却没有算到会这么快被他们院子里的人瞧见。
当初,他俩想,等他们赚到钱了,过些时日再给林东妈说,到时,他们用赚到的钱来证明停薪留职干个体的好处。
可是,林东家院子里的几个小媳妇结伴去逛县城,却生生的打破了江寒和林东的计划。
那几个小媳妇在县城转,不经意的就看见林东正在街上摆地摊,她们顿时像看见了西洋镜一样。
那时,摆摊子干个体户可不是什么脸面有光彩的事情,她们当即认定,林东肯定是在单位惹了事,犯了什么错,被开除了公职,才不得已才去干那营生。
几个小媳妇回到家,就偷偷的和家里人说了林东在县城摆摊子干个体的事情。
院子里和林东妈相好的邻居,当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林东妈。
林东妈起初一听,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她认为,那些人肯定是看错了。
她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家林东可没有那么傻,守着一个铁饭碗不要,要跑去干什么破个体。那个体户都是谁干的啊?都是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没有营生的人才干的。”
“供销社的工作多好啊,稳稳当当、体体面面的。大嫂子,她们几个小媳妇肯定看错了。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傻!”
那个妇人一听,不由就摇头叹息一声:“东子妈,真的假的,你自己去趟县城看看不就行了。我也是看着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才偷偷给你说的。要是换上别人,我才懒得说,关我屁事啊——”
林东妈一下子就沉默了,一脸的尴尬。
那个邻居见状,又道:“我还听说,东子脸皮现在可厚了,居然扯着嗓门沿街叫卖呢!”
“哎,林东妈,你家现在的光景也不差呀。怎么说,林东也有个稳当的工作,每月有固定的工资往家里拿。你那新娶的媳妇也是个能干人,听说烧石灰赚了不少钱,现在又是承包河滩地,又是办沙场的,弄的风生水起的,你们家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哎,莫不是你那媳妇把摊子铺大了,需要钱的地方多了,把林东逼到了绝境,他才不得已去干那个丢人现眼的营生的?”
林东妈一听,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当即断定,如果林东真的如那妇人所说,自己开始摆起了地摊做生意,还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江寒的那摊子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把牙巴一咬,道:“老嫂子,我先谢谢你给我透露这个消息,等晚上那两个不争气的回来了,我好好问问再说。”
那个妇人立刻明哲保身道:“林东妈,到时可不能说是我给你说的。免的我猪八戒照镜子,八头不是人。”
林东妈当即点头说:“知道知道,你就一百二十万个放心,我知道,你特别跑来给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难道我还不领情?”
说完,就心梗梗的送走了那个邻居。
但是,等那个老邻居一走,江寒的婆婆就开始如芒在背,立坐不安了。
她本来想跑去县城看看虚实,又嫌弃路太远,干脆就直接跑来找江寒了。
一路上,江寒的婆婆都拉长着一张脸,一副人家借了她的米,还了她的糠的样子。
乃至于她一进江寒家门,江寒的爸爸给她打招呼,她都爱理不理的。让江寒老实巴交的爸爸特别的难堪。
江寒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伤及无辜,只好支走她爸爸,让他去外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