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
到得此时,银龙身躯终于完全超过鲲了,张牙舞爪极其凶悍。
但想要摆脱身上的鲲,似乎还力有未逮。于是前酆帝还在继续的写着。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几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唯其好之
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
此段写完,那银龙竟大出鲲一截出来了,眼看鲲就无法再咬住鲲时,龙婩也急了:“道浓,你到底要如何?不如我出手,将这酆帝杀了?”
“不急,再等等。”
沈卫瞧着前酆帝那兴奋得涨红的脸庞,冷冷地说着。
“等到何时?”
“快了。”
前酆帝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手还在写,只是这时手指已经有点发抖了。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请言其畛: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竞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
“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
银龙已占据了大半个天空,无数京城百姓跑出来惊愕莫明的抬头看天。
沈卫盯着手已在不停发抖的前酆帝,冷笑一声:“怎么?觉得很累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前酆帝一低头就瞧见了手指上的血迹,而他胸口也在不停的起伏。
“仓颉体消耗的是心力,你发疯似的狂写,哪怕你有四御之境,也无法撑得住,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快要吐血?”
“我……”
沈卫突地冲上前,握着黑鳞鞭就往他身上一刺。
空中轰地一声响,那银龙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也变幻了景象,入了第七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