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真人缓步而行,沈卫紧跟在后。「?爱阅读m.」
“我吸这些香,有供佛祖的,有供道祖的。有供那神仙的,也有供那凡人的。”
沈卫微微点头,供佛祖的自是寺院里的香了,道祖的就是庙观里的香了,神仙也好说,便有先天成仙,后天成神,如那秦怀悲的死祠,而凡人,便是那些祭祖怀古的普通人的坟墓的。
“香多了,便积聚成灵,我方成了香灵。于是我便听这百千万人的祷礼,祈求。若有不忍,便告之一二。”
“如那余家庄?”
“诚然。”
天机真人回头看向余家庄,手指一点:“这庄上人家,本是积善之家,庆有余年,不愁那吃喝用度。田中收获,每年亦有不少,更有那庄上老人组织人家,去山中打猎,肉食也能吃得上。可那同治年间大乱,回人冲到庄中烧杀抢掠,庄上财货粮食被抢劫一空。剩下的人,逃出生天,却也难活下来。我便不忍,出手相助。”
沈卫微惊,那余家庄的人都知天机真人不是小孩?
“他们把我当活神仙,我也就听之任之了。”
“倒是积了不少阴德福报?”
“也算是吧。以抵我这泄露天机之罪。”
“你号天机,便哪里有泄露天机之事了?这救人,也跟天机无关吧?”
天机真人惨淡一笑:“这事自然无关,但别的事却有关。两百年前,有一伙人押着一名读书人,从那鱼骨庙前路过,我看着他哪逃一死,便上前救下他。不想算过命后,才知他此番不该我来救他,而是会在前面遇到巡访的知府,被那知府所救。并娶下知府女儿,再去京城应试,高中榜眼。我这一救,乱了他的气数,他又害怕,便不再去京城赶考,转头回家,自也做不得这榜眼了。”
“一个小小榜眼,又算得什么?”
“哎,他这榜眼不同寻常,中榜眼点翰林,之后外放到杭州做知府,再调江西任巡抚,一路高升,最终入军机为军机大臣,影响的
是整个大清的气运。”
沈卫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人?
“此人姓名我若说了,你必知晓,但说也无用了。那时我算出来后,不得已将其打晕,又送到那知府身前,自己假冒为劫匪。才让他回归本源。但在其中,我又告之了他,将在京城高中的事。这一来,我便算是泄露了天机。”
这说又怕这榜眼不去考,天机真人才说的吧?
沈卫猜想着,看他一脸苦涩,便笑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既救了这整庄的人,早便还了债,还有何好苦恼的?”
“你哪知?这佛家讲因果,凡事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做一件事,必有前因和后果。例如你来找我,你为何来找我,这便是因,而我帮你,或我不帮你,这都是果。”
沈卫知这香灵,吃的是四时香火,这也无法说是佛家还是道家的了。
“而道家玄门讲变化,万物皆在变化之中,道德经开篇便是,有乃万物之始,无乃万物之母。这其中又说无为,无好理解,为便是有。我救那榜眼,所是为,一为且有变化了,有了变化,后面的一切皆有变化,万物之始,便是此意。”
沈卫学兼禅玄二道,自也听得懂,看天机真人满脸忧伤,便说:“可是有了不好的结果?”
“哎,那榜眼得我泄露天机之后,再赴京去考试,自是信心大增,却是中了状元了。”
“这是好事一桩,何来忧愁?”
“中状元之后,他点了翰林二年,被外放却不是去的杭州,而是嘉兴府。后又转任西安办了一桩大事。”
沈卫脑中不停的变幻着名字,还是未能想到是谁。
“他不知名是因为后面也未入阁,更未入军机处,但当时有人拦了岳钟琪的桥子……”
“吕留良案?”
沈卫一惊,这案子当时可闹得太大了。
是时川陕总督岳钟琪乘轿回署,突然有人拦轿投书,事涉吕留良。当时吕留良父子已死,吕留良更是死了四十九年了
。
但被湖南儒生曾静的反清案牵连,被雍正定为大逆罪。父子二人被开棺戮尸,其子孙、亲朋、弟子无一幸免。
主要还是因为吕留良在康熙年间,没有应其征,而去应试考举,之后被革除了生员身份。之后又两次不应征辟,还出家避为僧。遁迹吴兴县,著书讲学。
而吕留良在民间的声望极高,这便种下了仇恨的因子。此事也因吕留良在日记中多处诽谤皇考,也就是康熙。
但这日记是真是假,还要再说,当时雍正为正名,而做***,下面官员多有依附上意,而做出一堆的冤案。
岳钟琪是时取代权重一时的年羹尧,也想要表明忠心。
那投书之人也未找到,是不是岳钟琪自己搞的鬼,也未可知。
但那西安知府,无疑是帮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