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还没来,守荷的父亲先过来了,腆着个大肚子,看起来跟个鼓似的。爱?阅?读?
上来就问守荷:“你不好好在山上清修,跑回来做什么?”
“爹爹,我找来高人了,连我师尊都看不好的风水,他能看。”
“哦?”
守荷的父亲上下打量沈卫一眼:“小师父师承何处啊?会看风水?”
“严大人,我不单会看风水,还会看相,我看严大人过不了几年,就要做大官了。”
严凤坡一愣,摆手笑道:“我现在已经是官儿了,还做什么大官?”
沈卫看他印堂黄中带红,是卧虎之相,便说:“捐官总不是实授,过两三年严大人就要得实权了。”
这话才说得严凤坡心里一热。
虽说捐官就要个礼遇,可严凤坡何尝不想拿个实惠?
做买卖是一回事,就是在西安做得红红火火的,见官还是矮半截,再说这虚衔和实权,当然眼没瞎的都知道选后面那个。
“小师父要说的不错,到时我让守荷还俗给你做老婆。”
守荷满脸通红,啐道:“爹爹,你瞎说什么啊?”
叶弑也摇头:“粗俗,最多做个小老婆。”
沈卫和严凤坡都瞪了他眼。
“小师父既有能耐,那看出我家这老宅子哪里不对了吗?每隔五年正月初一就死人,我这心里也闹腾得慌。好几年都不敢回来过年,都是在西安城里过的。这次要不是想在这骊山附近种桑树,我才不过来。”
严凤坡说的都是实话,搁谁身上,这老家老出这种事,也心里不安吧。
这是没死到他头上,要是死他头上了,这不白忙活了?
“看严大人家族还不小?”
叶弑突然问这一句,严凤坡就没好脸色瞧了。
这意思是说严家死了几十年,人还没死干净?
“这位小师父我严家在镇上也算是大家族,一两百口人还是有的。但死谁,也都是我严家的人。明年就是死人年了,我希望小师父能帮我除此厄运。”
沈卫看那马叔还没把师爷叫
出来,便说:“严大人请的这师爷,在严家做了多久了?”
严凤坡不知他为何提起师爷:“在我家中也做了五十来年了,他十九岁就入了我家账房,我家四代为商,经营布庄售卖绸缎。家中财目,都由他管理。”
沈卫又问:“那风水出事,第一次死人的时候是哪一年?”
“应该是四十年前,那时我才五岁,本来是该热闹的日子,我父亲被弄得焦头烂额,那次死的是我家族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沈卫心想,那账房先生那时应该已经开始贴对联了吧?
“这梁柱上的楹联贴了多久了?”
“也有四十年了,中间换过几次,这两年还说贴着的不好,直接刻上去拿金漆抹了,好看一些。小师父,你是看这字好?”
严凤坡自不知沈卫问这些做什么,还以为他看上了这字。
要说字,这字也真不差,金勾银划,看着气势如宏,是很有气势的楷书。
要比那些大家,也差不了多少,估摸当初也是看上这师爷的字,才让他来写对联的吧?
“每年门口的春联家里的春联,也都是那位师爷写的?”
“对,他字好,又能做对子,这些都交给他来做……小师父,莫不是这位林师爷有问题?”
正说着就看马叔带着一位满头白发,走路还微微佝偻着背,走得慢吞吞的老头出来。
“你就是林师爷?”守静当即走上前问道。
“仙姑,是我,不知半夜的将老朽叫醒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你可知你贴的都是反联吗?这本来是驱邪避鬼的,倒成了引鬼上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守静将沈卫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林师爷。
严凤坡听得一愣,脸就慢慢阴沉下来了。
他是商人,却是无商不奸,能做到现在的地位,文墨是一点不通,可是人却不傻,手段也狠辣。
“你说什么?老朽听不明白,这对联难道贴错了?那贴错了改贴回来就是了,那有什么大事
?”
林师爷一脸茫然。
“你倒是装得像,”沈卫手往前一按,林师爷突然往后一跳,身手极其矫捷,哪像是个年岁很高的人,“你还想跑?”
他快,沈卫更快,几步上去,就将他的肩膀按住,另只手在他下巴上一抓,再一扯。
就见那林师爷的脸上像是被扯下来一层皮,露出张年轻的脸孔。
严凤坡大怒道:“你是何人?假扮林师爷做什么?”
“我……我是道宗的人……”
道宗?沈卫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自从宗主死在牛三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