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给何富贵送了热茶,一脸疑惑地瞧着他。「?爱阅读」
显然就是个道童,也能看出这何富贵不对劲。
阴人的气息,怕是连道童都能嗅得到。
沈卫抿嘴不语,看他蹲在台阶上喝着茶,眼神却在朝殿中看。
“殿里有些事物,与你无关。”
何富贵一笑,将茶碗放下:“我知我地位低下,此事事关天下,我来问的话,沈大人不愿意相告,那也在情理之中。”
沈卫一副你知道还问的表情,就要转身进殿里。
“但我这不是为了朝廷,我是为了李公公。”
沈卫恍然大悟,大清不保,这位李莲英却要找退路了。
“我过几日就会去京城,或许到时会跟李公公亲口说。”
何富贵一怔后,大喜道:“洒家谢过沈大人了。”
“无需客气。”
何富贵看了四处几眼,起身告退。沈卫要进京,这事先要告诉李莲英知晓,不然万一沈卫又在京中搞出些事来,那可得提前做个准备。
“下井吧。”
沈卫让八苦他们在井上守着,纵身一跃而下。
双脚一踩在地面,就感觉双足一松,双手立时按住井壁一抓,手指一痛,才发现在手指往下滑了一些,指甲磨破了。又觉得腰一扭,怕是腰要扭断了,忙一口吸气,硬将身子提起一些。
等脚下终于踩实了,他才松开手,才看到脚已陷下去了快有一个拳头。
“这些阴兵,挖井的时候,也没告诉陈凤喜吗?”
阴兵只知听号令,不知机变,胜在臂力强,不知疲累。不过要是用人力来挖的话,更不知要花多少日工夫。
想那文殊院外的锁龙井,光要炸掉青石堵就花了一个月。
要有阴兵的话,打眼也是个轻松的活。拿那扭转子和凿子,日夜施工,也就几日工夫,就能将放置火药的洞钻出来。
这些又是什么?都是挖出来的黄土,没有送到外面,直接堆在下面吗?
沈卫用手捻起一撮,放在掌心,一手举着火折子。
仔细一看就愣住了
,掌中的这些不是黄土,而是灰,骨灰。
莫不是这井中龙骨被挫成灰了?可这都是什么龙啊,一般人哪能将它挫成灰?
就是烧也烧不化吧?那不是龙的骨灰,那是什么的骨灰?
沈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脸色就变了。
这里的骨灰,不是龙的,是人的。
沈卫心想这锁龙井不知被封了多少年,从挖开的土层来看,少说千年之内就没打开过。那这是上千年前的?
又再往四周看了几眼,沈卫俯身继续抓骨灰。
这次尝到的味道苦中带咸,竟是妖的。
这可真是怪了,难不成这井中是条**,这些都是无意中失足落井,被那**烧掉的?
可这也不对啊,要是**,一口喷上去,这别说骨灰了,连个渣都不剩下了。
那就是失足落下,又爬不出井,然后这日积月累,在这里慢慢化成骨灰的?
那也只能化成骨头吧,化成骨灰至少要烧啊。
左思右想都不对劲,这井底虽然不小,可站久了,地上又厚厚一层都是骨灰,沈卫有点发毛。
正好这时,火折子突然灭了。
他这心里就没来由的一跳。
这种火折子,点燃后至少一个时辰都烧不完。
难不成是这井里有邪物?
沈卫立刻转过身,背靠着墙。
这一下,连他的心跳声,自己都能听见了。
乖乖的,这要出来个什么东西,可不好对付。
突地,地上的骨灰一下扬了起来,沈卫被喷得满脸都是灰,连续咳嗽几声,手在那乱摆。
他眼睛快被迷得张不开了,嘴里也吸进了一些,喉咙发涩。不到一会儿,又觉得嗓子像是被烧了起来。
要命,这些骨灰是被火烧的,这火连妖骨都能烧成灰,不是**干的,怕也不是一般的妖怪。骨灰中的炎气,要吸进去可不妙。
沈卫当即立断,撕掉袍子,扯成一条布带状,缠在了鼻孔下,又紧紧闭住嘴。
可惜他不会什么江湖功夫,像是壁虎游墙功,要不然能背靠着井壁
,慢慢的爬上去。
这骨灰扬起来快有一柱香的时间,他也快闭不住气了。
背过身,用力的喘了一口。突然就闻到一股恶臭,张开眼看,竟然就近在咫尺,在那墙上出现了一张脸。
脸距离他不到一指远,口中喷着臭气。比那阴沟臭水还难闻十倍,比那一年没脱靴的脚丫子还难闻百倍。
沈卫又惊又怒,几欲作呕,一边后退,一边手一扬,抓住武悼刀,就要将那壁上人脸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