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却坐落在一间繁华的酒楼后院。〖?爱阅读〗
这酒楼叫欢喜楼,说是凡是前来就餐的客人,吃过后无不欢喜快活。
楼下有一条暗道,连通远处的红楼,传闻那里有着整座城里最妩媚的清倌儿。而不从欢喜楼走,谁也不知道红楼在哪里。
还有传说,这红楼的清倌儿,有一些都是那城中大官儿的夫人。背着家里相公,跑来这里做这皮肉买卖,也不为他的,就图个快活。
又有传言,说这哪儿是那些贵夫人官夫人啊,那都是妖精,是这开封城外四里八乡里的狐妖猫妖化装打扮的,都是为的来这里吸人的阳气修炼来的。
可今个儿不说这红楼的事,就说这茅草屋。
天快黑了,那茅草屋里做着个半老头子,正手指快速的点着。
过得一阵,手指一停,嘴里就喃喃不停:“不对,不对,这么算的话,那岂非没得救了?天地气数,讲究凡事留一线。就是三界都乱,也要有一线生机才是。不对,要重新数。”
手指一晃,两个时辰又过去了,老头子在那昏暗的油灯前,脸皮子抽个不停。
“老天啊,你这是要天下人都死吗?”
算了整整九回,再算下去,无论算得准不准,老头子都要吐血了。
他这一脉命士,号称能算天机,知天机,用天机。
可到他这一代,往下没了传人,现如今却又得知这天地乱象现世了,要再不算个清楚,怕是连他都没个好下场。
“老板,这个城里的老官人等了快五个时辰了,让小的来问话,您到底算好了吗?”
“算好?算不好啦!算不好啦!这天下要完了!”
老头子一口血喷在油灯上,油灯一炸就熄了。
一个小厮打扮的忙将门推开,跑上去扶着老头子,看他这脸色苍白,忙伸手摸了脉搏。
门外一个生硬的声音说:“不用找大夫了,你们老板没救了。”
小厮一惊:“何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他没救了。”
随
着说话声,走进来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男人,颌下留着些胡须,却看得很是生硬。这胡须多半是粘上去的,再仔细听他说话,有点尖声细气的。
莫不是个太监?
“老板,真,真没救了?”
小厮手一松开,一下就瘫坐在地上。
何大人几步走到油灯前,拿袖子擦掉桌上的血,紧盯着桌面留下的几个字。心中微微一震:“原来如此。”
“大人,这,这该怎生是好?”
“你给你们东家安排后世吧。”
何大人手掌一抚,那桌上的字就消失了,他这手上的功夫可不弱。
“那,那东家这一身本事……”
“你还想学?他都死了,你怎么学?”
何大人摇摇头,快步出了茅草屋,抬头瞧着已快熄了灯火的欢喜楼,摸着下巴上的假胡子,沉吟片刻后喊道:“来人,备马,我要去安阳。”
……
陈凤喜靠在台阶上,摸了把牛肉末,扔到嘴里。
整整一天一夜,打上来的土也没看到什么土层,也不知这下面是不是井。连地上的砖都撬开了,为了能好下洛阳铲,要不一铲子先打在砖上。
听说那御虎还醒了,要跑过来看。
看个屁啊,这狗日的早说在塔下面,还费那些工夫做什么?
连沈卫那家伙,这一天也没过来,听说在那凑什么仓颉书的字。
哪有那么容易凑得齐的,龟甲片上的字,可晚了一千多年呢。
扭头看那靖姑在吃着香烛,双脚搭在二层塔檐,一晃一晃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能帮我下去看看吗?”
“都是土,我是鬼不错,可没落脚的地方,我看什么?”
“你就不能瞧瞧那井壁?”
“切!”
陈凤喜心想哪招惹的这位姑奶奶,断她的伙食也不敢,这还成天得受她的气。
“你真够笨的,真要不行,就别打铲子了,找些人来,把这地给挖开不就行了。”
陈凤喜指着靖姑说:“我笨还是你笨?这塔在殿里,这一挖,塔也撑不住,殿也
撑不住,都要垮。”
靖姑跳下地面,哼道:“等你找到了,还不得挖开,那时你怎么办?”
陈凤喜一时语塞,瞪她一眼,又转进大殿去了。
这地方阴兵还在轮着大铁锤在那干活,密密麻麻的洞不比外面要少,按陈凤喜划的,也着实打了一半有余了。
这么打下去,也真是再用一天一夜就能打到了。
除非那井不在塔下,可那宁青海说得言之凿凿的,不管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井是跑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