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又或,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说的都是这金陵城,都是这秦淮河。
河畔都是些青楼院子,在明时曾经为天下艳绝之首。到清时,依旧声色不绝。
特别是这夫子庙附近,几乎可说是十里秦淮灯火灿,楼台亭榭绕河堤;笙歌浓酒盈朱雀,古籍奇珍满乌衣。
有人说这为什么夫子庙这一代青楼盛多,无他,这地方文人士子多。
夫子庙学宫东侧就是贡院,自明至清,都是江南开科取士之地。文人荟萃不说,那落第的,及第的秀才举人,不知凡几。
这些人在学四书五经之闲时,自然就会去青楼里解解闷。而江南富庶,除了这些士子,还有江南的大盐商大绸段商也都群英齐聚,江湖豪客也不绝于此。
金陵在明时又更是太祖发迹之地,先定之都。直到明末时,还有秦淮八艳的艳名远播。至今,那《桃花扇》都是戏班子爱唱的。
就到这时节,南班子也多出自这秦淮河畔。
但要说到最是第一等的,还属这座媚香楼。名字不需说,来自那位李香君。《桃花扇》中是那侯方域的夫人,名列秦淮八艳之一。
如今的媚香楼背后的老板,就是吴昭谢要来寻的秦哥,人送外号秦天一柱。大名叫秦时夜,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
自小就在秦淮河畔厮混,到得大了,进了衙门里做事,是金陵府有名的捕头之一。后来惹了事,出了衙门,就将媚香楼拿下来了。
这金陵城里黑白两道,没有事他摆不平的。
时常就坐在媚香楼的二楼栏杆处,身旁陪着一位老姐儿们。原也是这媚香楼的清倌儿,早年间就被秦时夜梳拢了,如今这媚香楼,除了秦时夜,就她说了算,人称聂七娘。
吴昭谢进楼时,心里还有些打鼓,倒是被秦时夜瞧见了,叫了个年轻的龟公唤到二楼。
“吴门尉,怎地有闲来我这地方?”
吴昭谢此时才心一横,抱拳说:“自是要请秦哥做主,帮我一个忙。”
“哦?”
秦时夜年纪不过三旬,脸上有一道刀疤,将整张右脸都占了,被人拿大刀狠劈了一记。那劈他的人下场自然悲惨,可他也落下了这伤痕。
起初还有些说破了相,后来却发觉,人看他这刀疤就先怕了三分,做事倒是方便了,就反而引以为傲了。
传出去,却是他被仇家五十多人围着,除了被砍这刀,那五十多号人死了一半,都是被他砍死的。
有人当面问他这事,他也一笑置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有一仇家,就是前些日子打伤家父的青牛庄的人。这次他们拿了银票进城要买粮,我将他们银票给拦下来了。”
秦时夜眯起了眼,青牛庄可是在金陵一带算富足的庄子。那老庄主,听说死了八个儿子,说是泄露天机所致。可他也靠这相术,赚了不少钱。
方圆近千亩的水田,都是他青牛庄的。连知府老爷都提过,说这步家,占了整个金陵城的好地方。
“然后呢?”聂七娘问道。
相较
秦时夜一脸凶相,她可算得是柔媚入骨,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连举手抬足都有一股令人心跳的妩媚。
特别是她那嘴角淡淡的一颗黑痣,多添了一丝媚意,再加上那双丹眼,一眯起来,便让男人消受不起。
“他们找了大内侍卫……”
秦时夜皱眉:“那还说个屁!大内的人,我也不管用。”
“秦哥,就来了一人,还是护着一位公子哥,好像是来金陵游玩的。这要是那位公子哥失踪了,或是……”
秦时夜笑了:“吴门尉,杀大内侍卫可是重罪,你想要我帮人杀人越货,你可想太多了。我秦时夜,是个守法的良民。”
狗屁吧?吴昭谢在心里暗骂。
“秦哥,那步家的人带了三千两的银票……”
“三千两?”秦时夜心动了。
“对,三千两。秦哥要能帮我将银票拿回来,我就给秦哥两千两。”
秦时夜笑而不语,聂七娘冷笑一声:“要是秦哥出手,拿回来的东西都是秦哥的,怎地还成了你给秦哥了?你只能说是卖了个消息给秦哥。”
“是!”
吴昭谢后悔了,这秦时夜摆明要全都吃下去,真是匹吃人不吐骨的恶狼。
“这样吧,你将来人的容貌形容一下,我找人去找他,若是能将这银票取回,我给你二百两。”
吴昭谢想要吐血,三千两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秦时夜还真敢说。
可他细想之下,竟没有任何办法能反抗。
秦时夜的势力远在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尉之上,就连金陵知府都要卖他面子,在城内,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怎么?不满意吗?”
秦时夜冷冷地一说,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