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说:“就是王爷来了,他也不会为难你,只会为难我。”
“哦?”
“我本是良家女子,他是硬将我抓到王府,逼我嫁给他。可自从洞房花烛之后,他便离我远去,再也没有来过这院子,连醒给我的丫鬟使女,也都把人遣散了,只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那夫人让我进去,又有什么用意?”
沈卫心中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位侧福晋莫不是寂寞难耐,想要我宽解她的芳心?打住打住,我可是清白之身,不要浪费在这根火柴棒上了。
“你且站住,你脑中那龌龊念头不要再动了,我让你进来,为的不是那桩事,而是……你也知我扎小人,你可帮我个忙,这小人为什么没用?”
沈卫长叹一声,摇头进了房里。
这房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看就知这侧福晋果真是不受宠,跟一般百姓的房子差不了多少。堂堂王爷的侧福晋啊,哪怕是一个梳笼过的小婢女,也不会这样吧。
简单的木桌加一张垫了床棉被的小床,再加上地上的一口木箱子,连个放洗脸盆的木架子都没有,脸盆都是放在木箱子上。
“不用看了,我就是这么苦!”
侧福晋靠床坐下,一脸幽怨。
“你嫁到王府多久了?”
沈卫没地方坐,总不可能去坐她的床吧,只好站着。
“不久,也有三四年了,这口木箱子,是我陪嫁过来的。那个混蛋王爷,当时把我全家都抓了,就为了逼我嫁给他。我嫁他后,他又对我弃之如履,你说我有什么意思?”
沈卫也奇怪了,敏王就算是个好色之徒,这侧福晋原来应该长得挺漂亮,身材也不会太差的啊,又花费了那么多手段,怎地人到了府上,他就用了一次就不用了?
“八字的关系?”
敏王要是信这个,沈卫也没办法帮她,可能是把人弄到府上,才算的八字。
“不是,他说,他说,我是白虎……”
沈卫连咳了几声,抬头假意张望,这事可就不好说了,白虎犯邪,敏王怕会引煞上身,乱了他的前程,有这顾忌,这位侧福晋被逼独守空房,那也说得过去了。
“你这什么表情?”侧福晋怒道,“此事天生,怪得我了?”
“是,是,是,”沈卫拾起小人,看了几眼就知端倪了,“你说你自那日后再也没见过王爷?”
“是,他对我来说就是个死人。”
侧福晋怨气太重,深闺怨妇,不能人道,偏又屈身事事,改嫁又不行,这三四年来,别说是她,就是个女人,都得发疯。
看她那双手,还磨出了老茧,这无人服侍,自然大小事都要亲力亲为。
“那你这小人上头没有王爷身上之物,自然不行了,要扎小人,这小人不单要写上生辰八字,还必须要有那人身上的东西,越多越好。例如毛发、指甲……”
侧福晋对这事是一知半解,这一说,她就拍头道:“我这有他的东西。”
“何物?”
“他的毛发,他那日留下的。”
侧福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刺绣苞包,一翻出来是一把头发。
“那日我吃不得痛,用力抓了几下,将他头发抓下来了……他打了我一巴掌,还用脚踹我,说我是妖女……”
侧福晋眼眶都红了,一夜夫妻百日恩,被打入冷宫,她再也无缘得见敏王一面,这才收集起这一撮头发,以为念想。
沈卫也不安慰她,只告诉她,将头发系在小人上,再用针刺,会有一些作用。
“能让他死吗?”
沈卫摇头:“要是这般容易,他早就死了。”
侧福晋听出话中意思:“沈大人也想杀了他?”
沈卫一顿,洒然一笑:“我和王爷同朝为官,哪会有这种心思,只是念你可怜,才教你这法子,你也切莫多想了。我看时辰不早,我要在这里耽搁久了,那位张公公又来找我,怕是不好交代。”
他正想出去,侧福晋幽幽地说:“那混蛋王爷虽然不管我,我却能在府里随意走动,你的名字也是我从下人们那里听来的。你不是来对付他,那就罢了。要是你是来找他的差错。我倒是知道一些事……”
沈卫倒退回到床边:“夫人有王爷的把柄?”
侧福晋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白牙:“我既恨他,自然有他把柄,不过,沈大人要想找他差错,可愿付出一些代价。”
沈卫一个激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