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看向窗外,找那道宗三圣之一的女人,不会出事吧。
百顺胡同,沈卫是头一次来,叶弑却不是了,他来京城办事,路过时都会到这边的清吟小班来听听小曲。
竟和那门前的看门童子,有好几人都是老相识。
“要不是南班子,我说不定还见过面。”
“这地主的清倌儿真是光唱小曲?”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青岛那的劈柴院,也算是上档次的地方,可这边的清吟小班,那才真叫学问。那班里的清倌儿,都是不许随便翻牌的。打小就从找来,要的是面目清秀,身体也必须得没有毛病。从小就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教着,端得是堪比大家闺秀……咦?”
沈卫扭头看了眼胡同尾窜出来的两个小童子,在盯着这边瞧。
“别管,都是班子里的孩子。”
“这不都说不能翻牌,哪来的孩子?”
“说也就是一说,年纪大了,做不了班主,有些个能寻到个好人家嫁了。有些个就到一些人家里做妾,还有些人嘛,就在班子里做些粗活,甚至还就接起了客。但这接客不许在班子里做,得出去。有的就在外面租了院子,日子久了,也就怀上了。九月怀胎,十月分娩,这也就生出来了,但也没人知道谁是这些孩子的爹。”
说起来这些,叶弑是如数家珍,他也算是行家里手,逛这些班子的老熟客了。
“南班子又叫南词班,唱的是曲儿都是吴侬软语,北边的姑娘呢,大部分都是唱的戏。就从个头上瞧,这南班子也是个个都不算高,相貌清秀。北边的,则是高挑修长,就看你爱好了。”
沈卫笑道:“你常来这里,没翻过牌子?”
“这事就不足为道浓兄所言了。”
叶弑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他不
说,沈卫还猜不出来?
“这陈家班有些名气了,在这百顺胡子占了两座院子,都是四进的大院落。里面的头牌叫‘胭红’,有专门的老妈子侍候。这也都是归例。其余的呢,要三五个才能合用一个佣人。住的也是单独的跨院,你瞧瞧这胡同两边,都挂着灯笼不是?灯笼上就是这清吟小班的名字。这门杠上还挂着铜牌子,你仔细瞧,是不是写着‘一等’?下边还写着清吟小班?这门楣上还都挂着彩绸,再看这些墙上,那上头都写着班子里的花名。”
沈卫看这京城的规矩比劈柴院还讲究,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林操笑说:“叶公子懂的多,我是没钱来这里,这边一等倒是知道。二等的就是茶室书寓了,三等呢,叫下处。”
“林护卫也是我辈中人啊,”叶弑大有知己之感,“二等都是从清吟小班筛选下来的,相貌既不行,琴曲书画,也都要低了一等。有好些也是清吟小班里的,人老珠黄了,班子也不要了,也找不到好人家嫁,就去了茶室。”
“那边都是皮肉生意?”
“也不会太直接,要不然怎么来的三等。三等的下处,多半是在朱家胡同那一带。那地方就真的没什么说道了,拿钱接客,不谈琴下棋说书论画。”
林操接着说:“这还有第四等,叫是小下处,那地方多半都是人老色衰的营生,都接的是苦哈哈的客人。价钱上自然也便宜,听人说外边漕运过来的绿营,没钱去下处,就跑到小下处,花上几个铜板,乐呵乐呵。”
说着话,也就走到了陈家班,这地方大门关着,叶弑上前拍门,还取了三块牌子,递给沈卫和林操,自己也拿了一块。
“找谁?”
“来找胭红……”
“胭红今日有客人了,还请改日再来。”
“林护卫,把门撞开吧。”
叶弑一让开,林操抬腿就一踹,两扇大门飞撞向里,他跟着走了进去。
就看一中年男人呆在院里,瞬间又跳脚大怒:“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看到那道匾了吗?那是纳兰王爷提的字!”
“纳兰勋已经死了!”
沈卫朝着里面一指:“胭红跟谁在一起?”
中年男人嘴唇哆嗦了下,朝里面喊了声,跑出来两个手拿齐眉棍的壮汉。
“这些人敢闯进院子里,把门还踹烂了,今天一个都休想走!”
林操乐了:“大人,叶公子,你们不用动手,我先把这两个人宰了再说。”
他钢刀出鞘,就往前一劈。
其中一名壮汉被寒光一闪,下意识举起齐眉棍,这倒是救了他的命,刀将齐眉棍劈成两半,刀尖还沿着他的额头一路向下,把他袍子割断。
一道血线从他额顶冒出,这只要再往前一分,就能要了他的命。
中年男人也吓了一大跳,这时从院里走出一名女子,年纪也不过是二十七八的样子,几步走来摇曳生姿,更是一脸媚态,毫无端庄之相,媚眼如丝的抛过来:“几位官爷,生什么气啦,胭红不在,不还有别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