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人布庄有名得紧,问路人就知道地方。??靠近西直门还真不远。不过这时辰,正好是玉泉山的水车要往西直门走,进紫禁城的点,沈卫和林操被拦在一边,等水车通过。
“老佛爷好喝这玉泉山的水,听说跟前朝投井的几位宫女有关。”
林操八卦得很,沈卫嘴角一歪:“宫里井眼那么多,难道还真吃不得井水?说白了就是讲究。”
“大人说的是,咱是没那福份讲究。”
“是啊,讲究人死得快。”
沈卫突然来这么一句,林操更想问了:“老佛爷的头痛症会痛死人吗?”
“这要看老佛爷自己,不过我听人提过皇上的命格,刑克父母。”
那还是在青岛时听人说的了,沈卫一直记得。
“可老佛爷又不是他亲妈。”
皇帝老爷是老佛爷亲妹妹家的儿子,醇亲王家的儿子。
“皇上的家事,总琢磨着透着一股儿怪味,”沈卫打着扇子,想着上回进宫时,盘旋在老佛爷寝宫上头的阴云,那时天时晚了,还没注意,这会儿才想起来,“我看有残云旋绕,不是好事。”
“大人,前面就是景大人布庄了。”
沈卫一瞧,就在前面十多米处,店铺开得极广阔,门外还停了几辆马车,几位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在布庄里挑布。
还有两辆轿子,也停在外面,看那规制,级别不低。
“少夫人,您要是还不满意,那咱们店里可就没别的料子了。这些布料都是从欧罗巴运过来的,比那江南的绢布还要强一筹呢。”
一位风姿绰约,二十一二岁的妇人,掐着布头,在那皱眉:“那倒是,还贵上几成呢。咱大清就织不出比欧罗巴更强的布料吗?”
“这不一样,欧罗巴的布,它这不是花色多,料子也多吗?色彩也比咱江南织造局出的要鲜艳,您要扯上几尺,做个冬衣、大被什么的,不也强得多了?”
妇人正在犹豫,一转头,就看到沈卫和叶弑。
“二位小哥,这也是来挑布的?咱布庄来的爷儿们可少得很呢。”
店家正要绕过来,嘴里说着话,笑脸相迎,就被妇人挡住了:“你是沈青衣的儿子?”
“你认得我父亲?”
“我不认得,我父亲认得,你父亲的画像在我富察家可挂了好多年了。你既然是沈青衣的儿子,你还敢进京?”
莫不是那老混蛋欠下的风流债,这妇人是我未谋面的姐姐?
沈卫略一思量,那妇人就一声轻喝,从门外涌上来几名护卫。
“大胆!谁敢在沈大人面前放肆!”
林操刀出半截,厉声一喝,就有护卫冷笑道:“沈大人?他是哪个衙门的大人?我们可是嘉勇郡王府的!”
“福王的后人吗?哼,现在你们府上连贝子都算不上,已被排到了不入八品辅国公了吧?听说你们这一代的辅公国大人,连个差使都没有,你可知眼前的是老佛爷跟前的红人,钦天监秋官正沈卫沈大人吗?得罪了沈大人,你们也别做护卫了,都去敬事房听差吧!”
这些护卫一惊,再三打量了沈卫几眼,扭头去跟那妇人耳语。
“他是沈
青衣的儿子,当初我爸就是死在沈青衣手里的!你们给我杀了他!”
妇人不依不饶,如市井泼妇般的尖叫,沈卫只是冷眼看她。
还以为是风流债,却是杀父仇。
也怪了,他杀福康安的后人做什么?
从那时到如今的京城,福康安的后人都无足轻重。
“我们还是走吧。”
护卫抱起妇人就往外走,林操在那冷笑:“听人说你们这位小姐,在还没过门时,就害死了那位贝子,连洞房都没入。现回到国公府上居住,你们还是多看好点她吧,省得她要是再害死了你们。”
护卫对林操的冷嘲热讽全当耳旁风,只管将妇人塞进轿子,让人抬轿子走了。
“这福王府上也是事多,林司官你倒是都知道?”
“纳兰勋还活着的时候,跟他们还有些来往,这一位辅国公别的爱好没有,就爱抽大烟,跟他那爷爷一个德性。卖了不少家当了,可他家中还是有些东西,纳兰勋曾经想要从他手中买一对玉瓶。就让下官去府上拜访过。这位容馨小姐,那时正跟她哥在闹。我就从他们府上的管家那听来了这些事。”
沈卫微微点头,看那店家还站在一旁陪笑,清咳声说:“我们是来找浊瞎子的。”
店家笑容一滞,本想将人轰走,可刚才的话都听到了,老佛爷跟前的红人,他还不敢得罪。
“这个……这个烛老头是我们老东家的朋友,一直寄住在后面大院里,可他脾气怪,不肯见人。”
“无妨,你引见一下就行了。”
店家只好带着二人走到后院,就看这布庄不单前头店面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