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敲刚过,皇华驿外呼啦啦地来了一批人,站前面的是兵部调来的绿营标兵,约有两百多人,隶属步兵统领衙门。「爱阅读」往后是粘杆处的十余人,还有敬事务的两位勇力太监。
“这是驿站,各位兄弟要做什么?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站在驿站外的看门人,打着千上前抱拳,眼中却无法掩饰的慌张。
“统领大人亲自来了,把人都叫出来。”
一名穿着都司制服的汉子走上前边喊,边挥手让人将驿站围了。
“海公公,你看这驿站要有事的话,是不是该有正主儿出来了?”
步兵统领朝身边的太监微微欠身说话,他虽然身居高位,可这海公公跟那汪公公都是马公公的身边人,贴己人。马公公如今在老佛爷那儿受宠,他也不敢怠慢。
“这处理逆犯的事,洒家也不大懂,一切都看索大人的了。”
索元贵一笑,马鞭朝前一扬,就喝道:“陈贵,还不把门给我打开了!这驿使人呢?真要造反吗?”
都司陈贵回头就扇了那看门人一个嘴巴:“没听见吗?给我把门打开!”
看门人捂着脸转身装作要去开门,突地一枚无羽箭射进了陈贵的胸口,他咣地一下倒在地上。
剩下的绿营标兵都愣住了,再一抬头,一排的箭***。
这哪还围得住,都四散而逃,也顾不得后面的索元贵,差点惊了索元贵的马,他不由大怒道:“跑什么,都给老子回来!”
哧溜溜,一颗脑袋飞起来,落在他跟前,就听海公公阴恻恻地说:“我们来这里是抓逆徒的,这本来还只是闻风而动,现在却是坐实了,索大人,要不要多调些人手过来?”
“那是自然!”
索元贵回身让亲兵赶去巡捕营调人。京中有巡捕五营,这次来的都是些兵油子,真正的精兵都留在营中。
“海公公,咱们是不是往后退一些。”
箭虽没射到身前,但总是有些发毛,要中个流矢挂了,那就是笑话了。
“索统领可是剿过捻的,也怕这些?”
“是为公公想,”索元贵心中骂娘,剿捻都是年轻时的事了,那时事情快完了,跟着旗里的长辈去捞份功劳,真正的大场面,一个也没赶上,提这茬做什么,“我们还是后退两步吧。”
“勿须!”
海公公一夹马腹,人竟然朝后退的兵勇中冲去,那些兵勇自然让出一条路。迎面而来的箭雨,也竟没射中他,就看他快到院墙边,朝里一扑,居然越过院墙。
院中
的射箭者,都愣了下,便要转身拔刀,哪想就看眼前一花,好几人都脑袋飞旋而出落地。
“你手上的是血滴子?”
抓在海公公手里的一个小瓮般的玩意儿,正在滴着血,一头由铁链子链在海公公的腕上。
“不错,有点眼力。”
海公公说完,手一扬,血滴子扣在说话的人脑袋上,再一扯,那人脑袋就脱离身体,飞到地上。
“妖阉!看我杀了你!”
一人吼着从院后奔出来,手中提着一把宽大的长刀,立起来一劈,地上都扬起了一阵灰尘,刀势极沉。
海公公嘴角一扬,单手按住刀背,再一脚踢中那人小腹。
“啊!”
那道宗弟子竟被他一脚踹死。
院外索元贵不知里面情形,正在着急,调兵也调不得那么快,就有粘杆处的兄弟沉声说:“索大人还是在外面吧,既然没人射箭了,海公公必定得了手,我等这就进院里相助。”
“各位小心!”
索元贵又往后退了几步,身边亲兵围成小半个圈,他倒是后悔来这一趟了,说好是有份便宜功劳,哪知差点搭上性命。
“那啥子,洒家此次前来是要查道宗的人,不相干的都散开,免得伤了你们性命。要想找死的呢……洒家也不怕多杀几个。”
又有三人人头落地,这些射箭的人都吓得缩进了楼里。
粘杆处的人跳进院中,看一地的没了头颅的尸体,也是一愣,倒有人认出血滴子,不免心中疑惑,这海公公哪学来的。
道光帝那时,宫中就禁了血滴子,说是杀人罢了,连脑袋都不留,不吉利。
“我说了,不相干的都走开!”
从楼中走出一人,双手提刀,眼中竟冒着蓝光。
“是乩童,公公小心。”
海公公心头一凛,听说这道宗手下有不少乩童,这难道就是其中之一?他对乩童这事还挺相信的。
“大胆狂徒,见到本座还不低头?要本座大开杀戒吗?”
“你是哪路神仙?”
“吾乃驿站土地公!”
“小小地仙,也敢跟我撒野!”
一听是土地公,海公公倒是松了口气,要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