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院,并不是专业的寻花问柳之所。
这里本是穷人们做点小买卖的地方,因为这里卖的最多的是烧火做饭用的柴火,固被人戏称为劈柴院,久而久之,就成了这里的名字。
富贵人家对这里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对于穷人来说,这周围廉价的房屋却是不可多得的。
富有富的玩法,穷有穷的玩法,京城既有玉阁那样的场所,也有窜胡同的野鸡,劈柴院也不例外。
离市场不远有几处青楼,因为女子质量一般,甚至还有那成家的妇女兼职,所以这里早期多是有两闲钱的穷人消遣的地方。
但是随着德国人以及日本人的到来,这里也渐渐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沈青衣,是这条街上的名人。
这条街上的青楼姑娘,没有他没睡过的。
说来也奇怪,这个邋里邋遢的醉汉,比那些书生老板还招小姐们喜欢,很多小姐在闲暇之时都愿意免费接待他。
当然了,接待他的时候是免费,见到他儿子沈卫之后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多少是个意思,她们也不在意。
像往常一样,沈青衣又一次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睡在哪里,也不知道睡在旁边的女人是小花还是小红。他也懒得理会,看也不看,穿上裤子、拎着大褂就准备离开。待抽了根老刀后,他才发现,这床上根本就没有女人。而这间房屋的布置,显然也不是窑姐们接客的地方。
“狗日的,我这又睡哪了?”
如此一来,沈青衣更加迷糊了。
“醒了?”
一个曼妙身姿推门而入,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薄纱,白嫩的身体隐约可见。
看到这个女人,沈青衣不免有些头大,尴尬地笑道:“我怎么睡你这儿来了?”
牡丹没好气地白了沈青衣一眼,悻悻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昨个都睡下了,你直接翻墙进了我家,这一宿差点没让你折腾死。”
说话时,牡丹还让沈青衣看了看自己的胸、大腿和屁股,上面尽是青红痕迹。
沈青衣一脸抱歉地挠了挠头,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昨个喝大了。”
“你哪天不喝大?我只是觉着奇怪,你都半年多没来我这了,怎么昨个又跑来了?”牡丹递给了沈青衣一根早就卷好的烟卷。
沈青衣也不客气,接过烟卷后就坐到了太师椅上,拍了拍大腿,牡丹心理神会地坐了上去,然后拉燃洋火给他点燃烟卷。
沈青衣右手搂着牡丹的蛮腰,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这不是怕日久生情不敢来了嘛!”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是怕我懒上你吧?”牡丹娇羞地说道。
沈青衣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倒不是怕你懒上我,我是怕我养不活你。”
牡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养不起我,我养你就是了。别说是你了,连道浓加上三更那丫头我也养的活!”
牡丹这话不虚,做为香满楼的老板,牡丹是这条街上最能赚钱的女人。
牡丹早年是官妓出身,后来德国人来了之后被人要了出来,不是赎,是要!
再后来,那外国佬给牡丹留下不少钱就回国了。而牡丹呢,就拿着这钱开了香满楼。由于跟老外关系不错,再加上香满楼有吃有喝还有玩,这钱是真没少挣。
这些年,不少死老婆、上了岁数的达官贵人都些纳了牡丹,都被她拒绝了,谁都知道,她心里只有沈青衣一个人。
从她还是官妓的时候,沈青衣就没少光顾她,以至于到这会儿,牡丹已经习惯到了晚上有沈青衣睡在旁边打呼噜。
牡丹嗫了口烟,神色暗淡地问道:“你是怕道浓不愿意吧?还是打心里就瞧不上我?”
沈青衣皱了皱眉,很快便是又露出了那标致性的没心没肺笑容,一脸玩味地笑道:“我是怕喂不饱你。”
“得了吧你,我再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放心,你要是真收了我,我也不管你。香满楼的小姐随便你玩,还不用花钱,多好!”牡丹悠然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收拾起来。
“现在也不花钱啊!”沈青衣坏笑
道。
“那是你不要脸!”牡丹没好气地瞪了沈青衣一眼。
沈青衣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要脸有何用?又不能当钱花。得了,你忙着吧,我也该回家看看了。再不回去,家里的狗都快饿死了。要是让道浓知道我饿死了他的狗,他非跟我急不可!”
“慢走,不送!”牡丹没有回头,沈青衣也没有。
只是在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时,两行热泪涌出了眼眶。
牡丹哽咽地拿起红纸,准备上点唇红的时候,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她不觉一愣,只见沈青衣一脸坏笑地依靠着房门,贱兮兮地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舍不得我啊!”
“你个混蛋!”牡丹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