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半天,原来这两家之间还有仇,看来老梁家没说实话啊。
于是我让梁晓霞把她爸找来,哥仨坐在面前,马叔一拍桌子,说你们今天把实情给我说清楚,到底你们和老王家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哥仨你看看,我看看你,都有点懵圈,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最后梁晓霞把她姑奶找来了,老太太往炕上一坐,对那哥仨说:“这件事我清楚,当年老王太太有个孩子,才三个月大,就是因为你妈,早早夭折了。”
她说,因为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当年那两个老太太还是小媳妇,也就是二十多岁,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算是一对诡秘,那时候农村穿衣服很少出去买,都是自己手工裁剪缝制。
老王太太手艺好,会做衣服,人又热心。
有一年冬天,老梁太太找她帮忙做一条棉裤,老王太太那时候刚生了孩子不久,就把孩子放在家炕头,去老梁太太家里干活去了。
结果等她做完活回家,才发现出大事了。
在东北,冬天都是烧炕取暖的,老王太太怕孩子冷,走的时候给炕洞里添了一把柴火。
没想到烧的太热了,孩子又盖着厚被,等老王太太回家的时候,孩子已经闷热到昏迷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活生生的“烙”死了。
虽说这是老王太太自己没照看好孩子,但归根结底她是帮老梁太太做棉裤惹的祸。
对此,老梁太太从来就没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所以从那之后,两个人就结仇了,表面上不说,但心里暗暗记恨。
老梁太太心里也不舒服,她觉得你帮我做棉裤不假,又不是我给你家炕洞添的火,你孩子死了跟我有啥关系?
后面的几十年里,这两个人就互相较着劲,谁看谁也不顺眼。
一直到死,老王太太也没等来“闺蜜”的道歉,这仇恨也没能放下。
因此,现在老王太太上了堂口,当了碑王,她就故意捣乱,不想让老梁家安心,更不想让老梁太太好过。
说到这里,我们总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老梁太太一家过得不顺,又处处阻碍了。
她活着时候就欠人家一条命,而且还不道歉,这还能有好吗?
虽说在农村,几个月大的孩子夭折了不算什么,过去生活环境和医疗条件都差,几乎很多人家都有这种事发生。
但孩儿是娘身上掉的肉,就为了给她做个棉裤,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活活“烙”死了,她还不道歉,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要是搁到现在,非得跟她打官司不可。
这件事倒也不难解决,天底下无非一个理字,现在老梁太太要想顺利修坟,首先就得跟人家道歉,拿出一个态度来。
如果她还是蛮不讲理,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我们也不管她了,就让她自己去跟老王太太干仗吧。
但这件事我们没法出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老梁家哥仨商量一番后,就去了一趟老王家,想要找人家沟通沟通,解决这件事。
老王家现在是有堂口的,出马顶香的是老王太太的女儿,他家也是老辈香根,断了好几代了,现在才有接香火的。
我本以为这件事难度不小,结果人家非常通情达理,就说这件事好办,把两家凑到一起,然后请两个老太太下来,当面把话说开。
大家也都同意这个办法,但是我仔细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妥。
我对他们说:“这两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把话说开,记了几十年的仇,如果现在把两人一起请下来,那非得打起来不可。”
马叔嘬了嘬牙花子,说:“也是这么个理儿,这俩现在没一个省油的灯,不好办啊,要不然还是先把老梁家的请下来问问,看她同不同意。”
说干就干,我们马上把老梁太太请下来,上身一问,果然不出所料,她压根就不想去道歉。
无论我们怎么劝,她就一个态度:当年的事根本就跟她无关,如果想让她道歉,门也没有。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我跟梁晓霞说,既然她奶这个态度,那就让她爱找谁找谁吧,我们不管了!
老梁家哥仨一看,我们收拾东西就要走,赶忙上前恳求,好话说了一大堆,还说只要把事情解决,再给我们加两千块。
最后潘迎莹想了个主意,她说可以找一个本事大道行高的地府仙,也不用费劲跟她俩劝解,直接威慑,让老梁太太服软。
只要她老实了,这件事就好办。
因为人家那边也是一堂人马,真把事情弄僵了,我们也不好做。
潘迎莹的意思还是让潘六爷出马,不过马叔说这样不妥,如果潘六爷也搞不定,几个堂口闹起来,那麻烦就大了。
事情一时僵持在这里,我左思右想,试探着跟潘迎莹说,要不然我去把老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