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院子里喝闷酒。
戚容羽气的上前砸了他的酒瓶,“大哥,母亲和妹妹还躺在病床上,大夫现在都没拿出个章程来,你怎么还有心情喝酒?今天在襄阳长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戚容轩,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颤声问,“你们,是不是遇见皇贵妃了?”
听他这么说,戚容轩终于抬头看向了他,
“你见过皇贵妃了是不是?”
戚容羽避开他的眼神,没说话。
“那日空谷盛会之后,回来你跟明悦就不太对劲,只是我一腔心思全在锦娘身上就没有多问,是不是看到她,你们都慌了?”
“大哥!”
戚容羽垂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戚容轩,神情憔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萎靡沧桑,哪有半点从前的模样。
也不过是一天。
一天前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芝兰玉树的国公府世子。
“今日长公主的寿宴上,有人设计给辰王下药,锦娘差点被凌辱,她自知再嫁过来不合适,所以自请入了辰王府,辰王许了她为侧妃。”
“怎么可能?”戚容羽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戚容轩,“大哥,这……”
他想说这不可能。
但是把大哥逼到这份儿上的,也只有如此荒唐的事情了。
就像是当初,什么以心换心,那么荒唐的事情,当初他们明明开始听到的时候,根本不信,也没当真。
后来偏偏像是入了魔,一个个深信不疑,最后……
最后生生逼死了戚晚。
所以后来他都无数次的想,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做?
可他想不出答案。
他心疼明悦是真,但戚晚也当了他十几年的妹妹,小时候他爱闯祸,戚晚明明是妹妹,却总会为他说话,还会替他包扎伤口。
他明明曾经跟戚晚说,这天底下,最喜欢她这个妹妹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
不记得了。
等他反应过来戚晚已经死了的时候,戚晚已经只剩下一坛骨灰。
陛下亲自命季掌印取走了那坛骨灰,不许任何人给戚晚修坟冢。
“容羽,你是不是觉得,小妹连尸骨都没剩下,只剩了那颗心在,所以你疯了一样纵容明悦,生怕她受伤,生怕她那颗心出什么问题,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点罪孽。”
戚容轩突然笑了,他仰头看着戚容羽,“可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我们事后都反应过来我们做错了,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何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但已经无法弥补了。”
“小妹死了。”
“小妹是小妹,明悦是明悦。”
“已经铸成的结局,拿什么救赎呢?”
“所以现在就是报应,我的报应已经来了。戚家的报应还在后头。”
“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累到我今天回到这个府里,突然间不知道我身为世子,身为这个府里所谓未来的主人,我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好像终于知道凤许为何要去肃州了,他没打算回来。”
“没脸回来。”
戚容轩踉跄着站起来,转身进了屋。
戚容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扎了一刀,血流不止。
他回到戚明悦的院子,几个大夫在偏厅冷汗津津,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见到他进来,只能齐齐告罪,
“我们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病症,也查不出中毒的迹象,所以……”有个大夫想了想,硬着头皮说,“所以要么是惹上了邪祟,要么是心病。请恕我等才疏学浅,无法为贵府小姐医治。”
“今日看到听到的,别让我知道你们传出去一个字,都走吧。”
大夫们如释重负,匆忙离开了。
戚容羽进了戚明悦的房间。
戚明悦还没有醒来。
她像是遭遇了梦魇一样,冷汗津津,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都有些不似活人。
戚容羽站在床边看了片刻,转头吩咐丫鬟,
“去给小姐收拾东西,将人送去辰王府。”
“二公子!”丫鬟被他的话吓到,急忙跪了下来。
“去吧,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