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金鳞本非池中物。
当韩信同我说他要去军营时,我并不意外。他本鲲鹏,自然是不能在这一池塘久居。不过从说走到真走,却也废了一些时。韩信虽在这家中住的并不自在,但这毕竟还是他的家,韩相还是他的父亲。儿子离家,总是要向父母辞别。况且他还要安置好李姑姑。韩信本来是想拜托二弟帮忙照看,但被李姑姑拒绝了。李姑姑说,她本是韩信姨娘的奴婢不是相府的人。如今丈夫已经在外闯出些名堂,加之韩信离家她是不会留在相府的。如此,韩信只好作罢。
不过韩相对韩信从军的态度却让我感到颇为诧异。
韩相竟去萧赫将军那儿为韩信求了个职位!
临行前一刻,韩相把韩信叫去了他书房,这似乎是韩信第一次踏进父亲的书房。长年的疏离令这父子二人很难生出亲昵之意。二人在书房沉默半响。最后还是韩相先开了口:“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莫要为了战功而将自己置入险地。保护好你自己,就当是为了芸娘。”
芸娘是韩信的姨娘。
韩信听了这番话后,向韩相行礼,沉声道:“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今日儿子不孝,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此时,前院已有人来催促,韩信没有迟疑,迎着朝阳踏上新的征程。
六
又是一年梨树花开。韩信迎来了他的二十岁生辰。
那日清晨,军营中尚还一片寂静,韩信和往常一样悄悄地走到练武场上练剑。
“韩信。”我叫了他一声。
韩信闻言停下动作。
因着四下无人,我便化作实体凑在他眼前笑盈盈地问道:“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知。”韩信答复道。
我对他的答案有些怀疑,但他盯着我的眼神十分真挚,看来是真的不知啊。
“今日是你的二十岁生辰啊!”我有些无奈。
“哦。”他冷漠地回应。
“你就这么冷漠!真可是你二十岁生辰啊!”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二十岁生辰代表的可不仅是一个生辰,还是男子成年的标志。
“那又怎样?不就是证明我又老了一岁。”韩信依旧冷漠。
我竟无言以对……
韩信见了我的窘态似是想到了什么:“太白可是要有什么表示?”
“生辰快乐!”我一脸真诚。
韩信剑眉一挑显然并不满意:“就这样?”
“二十岁了,也该起字了。不如我送你一个表字?”我思索片刻说道。
表字当由长辈来起,而我毕竟教了韩信剑术,也算是他的师父,我送他一表字也不算逾矩。
韩信微微颔首:“说来听听。”
我勾起唇角:“不如叫‘商言’吧。‘韩商言’,多好听!取奸商言论不可信之意,多符合你啊。”
韩信闻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皮笑肉不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见好就收:“刚才是开玩笑,这次是真的。‘重言’二字如何?取重守诺言之意,正好同你名字相衬。”
“很好,我接受。”韩信微微点头,随即又问:“没了?”
我闻言撇了撇嘴:“韩大少爷,我只是一区区剑灵,您还想要什么啊?别得寸进尺啊!”
韩信向前一凑,整个人都快贴我身上了。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也是,你也确实给不了什么了。毕竟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和韩信拉开距离。虽然心跳快得要死,但输人不输阵,我挑衅地看着他:“呦,韩大少爷竟然说出这种话。莫不是看上我了?我话可说在前头,我喜欢的可是肤白貌美,腰肢细软的姑娘。”
韩信听后到也没急着反驳我,而是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个遍:“啧,太白你想太多了。”
我:……
还是曾经那个成天摆着一副棺材脸的韩信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