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可不敢胡说,老汉身体健壮,连病都很少得,你要是再诽谤,老汉可就生气了!”
沧澜江渡口处,一个老汉看着一个年轻公子,语气有些不善。www.yingcui.me
若非年轻人还算是守礼,说话并不是那种趾高气昂之辈,恐怕老汉早就饱以老拳了。
一个互不相识之人,说自己命不久矣,这还是他,脾气算是“好的”,才没有直接动手。
一旁也有人搭话,“这位公子,看你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如此行径,不怕丢人现眼吗?”
“不错,曲老汉身子骨硬朗着呢!每顿都要吃三大碗米饭,要说他是黄土埋半截,我们是不信的!”
人群中七嘴八舌,开始指指点点。
另一侧,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动怒,也没有什么谎话被拆穿的尴尬,淡然一笑。
好似对方并未将这些言语放在心上,转而轻声说道:“老丈,每天醒来可否觉得心口鼓胀,慌悸。”
那老汉听到此话,眉头不觉一跳,眼神忽然一变,变得有些慎重起来,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份自信。
因为对方说的话切中了要害,最近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夜,心跳的厉害,像是要跳出胸膛之外一般。
“人身五行,心属火,肝属木,肾属水,脾属土,金属肺,心火太旺,过犹不及,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老丈这些年在家里出力颇多,大小事宜无不亲力亲为,劳心劳力,又自觉身体康健,出现的些许小毛病也不放在心上,很少寻医问脉……老丈前段时间应该有盗虚汗的症状出现过吧?”
听到年轻人的话,周围的人还要再说什么,不过却被那些眼尖地拉住了,那人不解,却见同行之人指了指曲老汉。
此时的曲老汉不再说话,神色忽然变的紧张起来。
若无意外,这一次,这位年轻人似乎是又说对了。
“火克金,心火太旺,那必然会伤己肺脏,肺虚则易盗汗,若是一般来说,倒也不算是一个大的毛病,但是心火之旺,却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是多年积劳成疾所累,还亏于老丈火炭一般的脾气!”
“不知在下说的可对否?”
曲老汉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老拳却不由攥了起来。
这时,与曲老汉熟悉的人们,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见鬼了,这个年轻人怎么对曲老汉的性情和经历如此了解。
“曲老哥,要不”
也有人心有不忍地朝曲老汉说道。
曲老汉一挥手,浑浊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敢问公子,这病可有医治之法?”
有人劝说曲老汉,自然也有人开口求救,一旁的一位看起来有几分面善的汉子开口说道。
年轻人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大概是有,不过在下虽能瞧出老汉有疾,但是却无回春妙手,并且寻医问药还得需要大夫,去寻一个杏林妙手吧,或许还能枯木回春。”
虽然对方给了一个主意,可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与他所说的话正好相反,曲老汉这是没救了。
曲老汉忽然出声:“听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年轻人目光平静,看着对方,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不是!”
曲老汉再说:“老汉这辈子虽然没经历过大场面,但是却知道一件事儿,发现问题永远比解决问题要难,公子既然瞧出老汉的疾病,想来应该是有医治之法吧!”
年轻人闻言,颇有意外,这个老汉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太难了!”
这一次他只说了三个字,并没有多说。
曲老汉听到这三个字,眼睛一亮,不是没有办法就行。
“公子有什么条件?”
“想过河。”
曲老汉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紧接着他就又听到年轻人的话传了过来。
“和我这妹子一起。”
“就这么简单?”
曲老汉似乎不信,之前眼前的年轻人明明是在说太难,过河这件事儿难吗?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因为有沧澜号。
“简单嘛?”
年轻人反问了一句,随后,不由哑然失笑,他们两人显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眼前这位老者年岁已高,五劳七伤之症,属于岁月的堆积留下的痕迹,算是不可逆的伤害。
还有其天生的性子,根深蒂固,无法扭转,开药吃汤,治标而不治本,所以他才说太难了。
反观对方而言,说的,与自己所想大相径庭,渡口渡船,自己要去,也是不难,只是看到这一位曲姓老者,福灵心至,多说了一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