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最听九安的话了,虽然身体很不舒服,还是乖巧的从不是很暖和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愛阅讀〗
聒噪的虫鸣,让他异常的烦躁不安,却压抑着,尽量让自己镇静一些,他只希望今晚娘能踏踏实实的在家。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九天裹成个小粽子,忙不迭的给她提上了鞋,便牵着她去隔壁唤娘亲,犹忘了自己的衣不附体!
“等等!”九天拽住了他。
他戛然止步,莫名道“丫头,怎么了?
“蹲下!”虚弱的声音让人心疼!
九安茫然的蹲了下来,原以为她是撒娇让自己抱,可不曾想,那双小小的手却笨拙的为他绾起了衣带。
随后在慰然中,他只听到一派嘟囔声“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真让人不放心!”
九安那紧蹩的眉不由舒展,清秀的脸上挂上点点笑意,被自己从小照顾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丫头竟有模有样的照顾起他来,
还真是………………!!!!
“丫头,哥哥背你吧!”她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由又让他绷紧了弦儿!
小丫头也不逞能,点点头便爬上了那温暖而又熟悉的背!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大步流星地来到隔壁,试探性地唤道“娘,你在吗?”
……………………………………没人回答。
虚掩着的门,让九安的心中一凉,推门而入,哪里有半点人气,不死心地掌上灯,却在烛台下发现了一个鼓鼓的荷包与一张墨渍未干的纸筏:
照顾好你妹妹,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们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儿!
九安抄起银两和纸筏,努力镇静下来,他还要让妹妹来依靠,所以,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
“丫头,娘亲不在家,抓牢哥哥,哥哥这就雇马车带你去看郎中。”
此时的她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小小的身子即使隔着衣服都能觉出那片如火球般的热度。
见她昏昏欲睡,九安不敢再耽搁!折身回房别在腰间一把匕首后便匆匆离去!
一路跌跌撞撞,艰难地出了林子,妹妹的脸越发的红了,打眼所见,远处两个明亮的灯笼摇摇曳曳的挂在灯竿上,幌子上那偌大的“瑞云客栈”四字,不由让九安眼前微亮!
随手擦了擦额上的密汗,将妹妹向上纵了纵,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向那里跑去。
凭这两条腿跑到镇上,只怕妹妹的病情便耽误了,有钱好办事,客舍中有人,有马,他大可以雇人带他们前去。
一鼓作气跑到那里,来不及喘口长气便火急火燎的敲响了门。
急切的咚咚声在这空旷的夜格外惊心!
趴睡在柜上的跑堂伙计不耐烦地挣开眸子,奈何吃的就是这碗饭,不得不重新端正态度,露出副虚伪的假笑嘴脸。
“来了,来了。”
话音未落,跑堂伙计便手脚麻利的开了门,待看清衣衫褴褛的来人后,一字眉倒竖,一句客官,生生卡在了喉间,索性啐了一口,依在门上,尖着嗓子不耐烦道“小兄弟,这大晚上的,有何贵干啊?”
九安虽然讨厌这个以貌取人,见钱眼开的,却因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从荷包中拿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急切道“我妹妹发烧了,需要一辆马车到镇上看郎中,还望行个方便,托人带我们兄妹去一趟。”
跑堂伙计颠了颠手上的分量,见那荷包犹鼓鼓的,贪心顿起,左右无人,便开始漫天要价“小兄弟,夜里不太平,这大晚上的,没几个人敢走,若没个高价,这趟事怕没人会接。”
知他是嫌钱少,也不犹豫,只留下药费和荷包便尽数将其余二十两都给了他。
跑堂伙计一个月的薪水才十两,对这笔意外之财,自是不会放过,见钱眼开道“容我与人换个班,打点一下,你们先到后院门外等我,我随后就来。”
“嗯!”九安暗松一口气,随后又补充道“拜托,再拿条湿布巾来。”
“行!”跑堂伙计见他背上的丫头病的不轻也不耽搁,麻利的办事去了。
他匆匆赶到后院,隔着门缝巴巴地张望着,心心念念,院中终于有了动静,当坐上宽篷马车的那一刻,他方长长地舒了口气,让妹妹躺的舒服些后,便将湿布巾轻搭上了她的额头。
夜里,这嗒嗒的马蹄声似乎都轻快了!
上了官道,跑堂伙计却勒住了缰绳,探头进来,关切道“离镇上还有段距离,若高热惊厥,烧坏了脑子就药石罔顾了,我记得这边官道旁的桦树林里有秋雪草,有退热奇效,不妨一试!”
九安感激一笑“妹妹离不开人,便有劳大哥代我跑一趟了。”
跑堂伙计难得热心肠的没有打算盘,大咧一笑,将马栓好,便拿下篷沿外挂着的一盏灯笼,下了官道,钻进了右侧的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