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水患的赈灾款,私密此处。
百姓无活路可走,官逼民反。
进百名官员受牵连,问罪太子,先皇驾崩十皇叔继位……
一切的一切,就呈现这眼前。
曲兰心手握这些官银,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些钱……埋葬了多少人的一生!
白家和沈家,当年又是和十皇叔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怎么了?”沈七郎轻轻碰曲兰心手肘,她的状态突然很激动,甚至是悲愤。
曲兰心望着沈七郎,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皇家的力量那么想让沈家人都死绝,也突然明白了沈老太爷口中说的东家,到底是何人!
他们的东家,就是当今皇上,篡位的十皇叔!
而沈家和白家,守着的这些库银,就是十皇叔最大的忌惮!
他怕这些库银昭告天下,于是对沈家和白家,又怕,又巴不得他们都死。
只有死人能守住当年的这些秘密!
“哈哈哈哈哈!”曲兰心突然仰天笑起来,在空洞的山洞内,这样的笑声显得凄厉又诡异。
人家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十皇叔的这个皇位,却是用无数臣子百姓的白骨堆积而成。
金银一箱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偷偷运出。
“元大哥!”曲兰心对站在她身边一脸冷峻的男人低声叫了一声。
元冰点点头,“放心。”
他们并未多言。
一部分钱运往东面,跟程玉交易。
剩下的所有,则运往西北,霍天一处。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分身乏术。”元冰一向只埋头做事,干错利落。
沈七郎带着钱去东面见程玉。
元冰带着剩下的钱,去西北见霍天一。
“去了应该就不回来了,我们在西北等你。”元冰道。
“好,一言为定!”曲兰心说。
元冰没有多言,他一向做的比说的多,就像是当初在永安的那次营救,他看到她安全了,也就回来了。
这次,多久没见,她一封书信匆匆快马加鞭赶来。
她扔给他几十箱金子,然后话都没有好好说几句。
他也没有嘱咐她要好好保重什么的,也没有说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小心怎样的,他只说他在西北等她。
他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她也是。
如此才能在西北相见。
“大哥真是的,好容易见了,怎么不好好多说几句话!”奎五在一旁嘀咕道。
“你少说几句吧!”马三一踩奎五的脚。
说着担心的看了元冰一样,不知道大哥听到他们说话没有。听到了未免难过吧。
元冰听到了却笑笑并不在意,招招手吩咐兄弟们套好马车,这就连夜出发了。
从阜南到西北,一路不是难民就是流寇,这真不是一趟好差。
然而……元冰回望,月下少女依然站在那里目送他们。
看到他回头,骑在马背上的少女赶紧招招手。月下一对明亮的眼睛笑眼弯弯,露出好看的月牙型。
反正以后再西北还会再见到的。元冰想到这里,也再次扬扬手露出一个粗旷的笑。
走喽!
这次他没有回头。
一直看着元冰一行人渐行渐远,马车,人,背影模糊直到看不见。
曲兰心拍拍马背,侧头对身边的沈七郎道,“咱们也走吧。”
他们一行人会去东面,和程玉会面交易。
一行人这也就出发了,随行的都是沈家的保镖和伙计。车马用的是沈七郎这次来阜南带的自己人。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苍天啊!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九州城东面一个村口人家,一个妇人坐在草甸子上,抱着怀里的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曲兰心勒马驻足。
她一停,后面的整个车队也就都停了。
这种闲事她一定会管的。沈七郎心里一点都不稀奇。
“我们是大夫嘛!”任你行道。
就见曲兰心下马走到妇人跟前。
“我是大夫,你的孩子怎么了,让我看看可以吗?”曲兰心轻声小心说着。
“好!好!”妇人显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个时候,米粮都吃不上,更别说找大夫。
家里男人在之前九州河发水的时候就死了,所有牲口也开始陆续死了。
因为没有口粮,妇人只能把死了的鸡炖了。
接过孩子吃完,才过了一夜就这样了!
曲兰心让妇人把孩子平放在草甸子上,只见孩子面色绯红,呼吸困难,口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