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黑皮老六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把那根獠牙抹得黑漆漆的,乍一看去,根根棍子没什么区别。(?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这厮是铁了心,要把这东西弄出一把刀的模样来。
我们两个一路急行军,一天之后已经到了谭城。
入城之前,我们两个就已经换好了一身便装,先前那身实在是太过破烂,而且还是军装。
在着地方穿一身军装招摇过市,实在是太扎眼。
我们两个现在一言一行都唯恐让人注意到,所以尽量低调行事。
谭城虽然只是个小地方,但位于嘉陵江上,水旱的码头,所以地方虽小,但相当的繁华。
我们两个一进谭城,就被迎面而来的市井气息扑了一脸。
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基本净出没于一些山郊野外,甚至是原始丛林,都快忘了繁华市井是个什么样子了。
现在乍成山林,进入人声鼎沸的街景当中,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就连黑皮老六也感叹道,“进了这地方,老子总算是觉着身上有点阳气儿了。”
说完之后,眼珠四下乱看,好像大街小巷上都是看不尽的景致。
我拍了他一下,“别他娘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像你这么东钻西看的,迟早被军统当特务给抓了。”
黑皮老六大不以为然,“别他妈糊沁,你见过特务抓特务啊。”
这厮声音极大,竟然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
我连忙拉着他快步走进了小巷里面,“你小子你不能他妈的长点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谭城,就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你想死可别拉上我。”
谭城跟重庆,已经是近在咫尺。这地方的军统特务无处不在,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给弄进大狱。
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挂在身上,谁都死不起。
说完之后,我四下扫视了一眼,确认周围没有人,才问道,“现在我们已经进来了,上哪儿去打听猫头鹰他们的下落。”
这一路上,我们一路打听,尾随而来
。
但此时这个法子明显行不通了,这里不是乡下,是县城。在这地方随便打听一对军车的去向,那纯粹就是找死。搞不好,会直接撞到人家的枪口上。
黑皮老六全然没当回事,“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一会半会还结不了。猫头鹰他们至少要在这里耽搁个十天半个月的。”
我听完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放屁,他们是来交接犯人的,又不是来他娘享清福来——”
话说了半截,陡然明白过来。心说对啊,他们是来交割犯人的,我们两个就是他们押解的犯人啊。
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跑了,他们自然也就没的可交接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黑皮老六为什么不着急了。丢了犯人这个罪过不小,猫头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还丢了其他东西——那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再就是一整车的押解士兵。
现在不但犯人丢了,连押解人员都弄丢了。这事儿指定已经大发了。
如果猫头鹰不想吃挂落,肯定会想办法把事情挽回回来。这会儿他指不定多焦头烂额呢。
一说到焦头烂额,就想起他那副被烙铁烫糊了的样子,不觉一阵好笑。
黑皮老六轻拍了我一下,“我们先找个地方舒坦一下,猫头鹰这会儿恐怕还在哪家医院里待着呢,等我们慢慢找。”
说完之后,这厮窜出小巷,竟然朝着一家窑子大刺刺走去,吓得我连忙走去,“你他妈疯啦,这地方是我们能去的吗?当兵的进窑子,你不要命啦?”
黑皮老六嘿嘿一乐,“我说你小子他妈怎么死心眼儿呢,谁说我们是当兵的,瞧你现在,哪儿还有一点儿大头兵的样子。”
我恍然明白过来,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说不上是个兵。但随即,我就撩了黑皮一眼,“你有钱?”
就见黑皮老六一晃口袋,里面叮当作响。
我不禁一怔,“银元?你小子他妈在哪儿搞到的这东西,路上顺的?”
“死人身上顺的。”说完之后,径直朝里面
走了去。
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厮之前在那几具尸体上面搜罗了一遍。这厮向来是雁过拔毛的脾性,死人堆儿里刨出来的东西,他都敢吃,更何况是钱呢。
进了窑子,黑皮老六就摆出了一副大爷的模样,连走路的都横了起来。以为这厮的脾性,装这号人物,还真对路,“给爷开个盘子。”
说完,一块银元随即扔了出去。
战乱之下,法币已经废如牛毛。这地方虽然在战地大后方,但难免也受此影响,所以,银元这种禁品反而成了硬通货。
那人一见黑皮老六